“字真难看!”书童看着歪扭的字吐槽道,然后小心的将纸叠好,并嘱托道:“此事断不可传六耳,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林牧之斩钉截铁。
…
第二天,在林牧之千等万等之下,那小书童终于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林小六,公子有请。”
小书童依然高傲无比,甚至没有正眼瞧他一眼。
“好嘞,有劳小哥了。”林牧之会心一笑。
但书童却没有再回应林牧之,自顾着转身离去,好似与其多说一句话,都是对自己身份的侮辱。
见书童没搭理自己,林牧之洒然一笑,然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慢慢跟向书童。
“真是水浅王八多,一个小小的书童居然也敢跟我使脸色!”林牧之有了几分愠怒,但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些委屈算得上什么!
片刻后,在书童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王府大院后院的一片竹林之中。
竹林中有一凉亭,凉亭中有一翩翩公子,其正在石桌之上专注的写着书法。
身旁还有着两名扶纸研墨的婢女,好不惬意。
“你来了?”见林牧之走来,王鹤祥收起毛笔转身看向了他。
“是,公子。”林牧之点头应道。
于此同时,两侧的侍女与书童皆默契退去,现场只剩下了林牧之两人。
“我查阅了我王家所有的典籍,均没有发现这首五言律诗,好似它真的不曾出现在这世间一般。
但我王家毕竟底蕴不深,所以我实在不敢保证,你的那本书是不是孤本。
故,其价值,我也不好判定,你拿着桌子上的那两银子去吧,去吧!”
王鹤祥挥了挥手,示意其离去,但林牧之却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
“嗯?怎么,嫌少?”王鹤祥面露冷笑,他真是被这个贪得无厌的小家伙给气笑了。
“不不不,公子,我只是觉得,如果这首诗根本就是我所作,我根本就没有捡到什么古书,那么这首诗的价值是否还能提高一些?”
林牧之摊牌道,一两银子实在太少了,所以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一个农夫之子,连学堂都没有进过,怎可能做出如此诗词?”王鹤祥不敢置信,甚至觉得有些荒唐。
“小子,你可知道,欺骗我会有什么下场?而且你的话根本不可信,所以在我没彻底生气之前,请回吧!”
“一首诗可能不可信,但如果我再来几首呢?”林牧之自信道。
王鹤祥深深的看向林牧之,眼光深邃,好似要将他看透。
“说。”
“悯农其二: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再说!”王鹤祥气息有些混乱。
“悯农-七言。
稻云不雨不多黄,荞麦空花早着霜。
已分忍饥度残岁,更堪岁里闰添长!”
“还有吗?”王鹤祥心跳不止,几欲呐喊出来。
“农家。
半夜呼儿趁晓耕,羸牛无力渐艰行。
时人不识农家苦,将谓田中谷自生。”
“好诗,好诗!”王鹤祥目光复杂的看向林牧之,此刻他已经完全信了林牧之的话。
他自小聪慧,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千篇,要说有一首诗他不曾听过还在情理之中,但要还有二首,三首,四首,那绝不可能!
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过奖,过奖!”林牧之拱手道。
“你有如此大才,为何不扬名天下,反而要将此良诗转赠于我?”王鹤祥不解道。
“世人怎会相信,一个没有名师教导的农夫之子会有此大才?且,我只想熬过这个天灾而已。”林牧之真心实意的说道。
“善。”林牧之的话打消了王鹤祥的怀疑,没有钱财,恐怕没准哪天林牧之就饿死了,还拿什么扬名天下。
且他也不怕日后会被林牧之揭露,因为,没有他父亲开的路引,这林小六根本出不了王家村!
想到于此,王鹤祥面露微笑:“你,想要什么赏赐?”
“二十两!”林牧之当即开口道。
“呵,你真张得开嘴啊!你知道二十两银子意味着什么吗,你祖祖辈辈祖孙三代加在一起,都不值二十两银子!”
王鹤祥有些心惊,随后又补充问道:“是银子吗?你别告诉我是黄金!”
“小的怎敢贪得无厌,小的只想要二十两银子以补贴家用。天冷了,想给兄弟姐妹们添件棉袄!”林牧之小心翼翼的说道。
王鹤祥听后沉思片刻,随后叹了口气:“也罢,这些诗值这个价!”
“但你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如果我在外面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那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得了的!二十两银子,不是那么好拿的!”
王鹤祥冷眼盯着林牧之,眼中甚至蕴含着一股杀气藏而不露,想必此刻他甚至已经动了杀心。
“谢公子赏赐,林小六愿为公子世代赴汤蹈火!”
出乎王鹤祥的意料,林牧之居然直接跪倒在他的面前,并发出了如此铿锵誓言。
“额….好,好,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下去吧!”
林牧之此话一出,王鹤祥瞬间杀意全无,这林小六实在太上套了,弄得他都不好意思杀他了。
王鹤祥急忙转过身去,随后一直紧绷的脸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难不成我也有茶馆说书人口中的那股王霸之资?这林小六不但来献诗,如今更是直接跪求当我奴仆!
当然,我也确实有这个资格,这林小六好眼光,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识人之术!”
王鹤祥本想保持高冷,但却怎么也没忍受得住,最终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嗯?卧槽你怎么还没走?”但这时王鹤祥却猛然发现,那林小六居然还在他身后没有离去!这属实给他吓了一跳,同时心中未免也有些尴尬。
“公子,那个,嘿嘿。”林牧之干笑着,银子还没给,他也不好走啊。
“小礼!拿二十两银子给他,送客!”王鹤祥有些气急败坏,几乎是怒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