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极阴阳洲,旧教阴阳宫,西方九万里,牧月客栈。
皇甫青藤突然来到,实是吓了百草和无性二人一跳。不过问明缘由之后,却是无性将一股无名邪火放了出来,又反倒是吓了百草和青藤一跳。
青藤掩嘴一笑:“都说二皇兄性子冷漠耿直,却不想也有这种邪火乱窜的时候。”
“不是我邪火乱窜,只是老八好歹该有个哥哥的样子,提点小九,两个一起顾着一点老七才是。越发没有些规矩章法了。”无性难得发一次火,本想安定下来,不再说话,自己消解消解那不忿邪火,免得犯了嗔戒。然而才用了一点功夫,被青藤这么一逗,又邪火上涌,说了一通。
原也是青藤多少同百草学了些医理,看着方才无性多少还有些邪火滞留,未免他生成嗔心,焚烧五内,便逗他一逗,好发散出来,以免后患。此是她一片善心好意,暂且不提。
反倒青藤瞧见百草神色有异,正想要发问,却被百草止住,又听到百草传音入耳,将前因后果一一与她说明,又道:“……此事由我主导,总要有些因果承负相应。只过了今晚便好,弟妹不用忧心。”
听了百草传音,青藤才稍作安心。正欲开口再言,却又被百草开口打断:“我看现在天色也晚了,弟妹从宫中追过来,想必也累了。我要传音给树爷爷,烦他为你备一间上房安歇。不如弟妹先去吧,有什么事,明日一早咱们在做打算。”青藤闻言,知晓百草已是下逐客令,便知趣退了出去,寻了老柳树给自己找了个房间,略做了些晚课功夫,也睡去,不提。
再说出尘、阴魂房中。
出尘叹了一口气,定定盯着焚火,说道:“老七,开玩笑也该瞧瞧时机。那可是咱们两个幼弟,这么说又是个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只看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了。父尊亲自开坛算过,祖父也求问过静湖,都是这个说法。他们两个是累世的情债,纠缠到了这一世,若再解不开,就是个万劫不复。”焚火扭了扭脖子,淡淡说道。细细听下来,到也是听得出他声音里的无奈和落寞:“不然哥哥们以为,他们两个自小便亲密的过了头,如胶似漆一般,竟只是寻常兄弟感情吗?”
倒是阴魂想的多:“我虽也疑惑过,但总也想着是因为小九足小了老八一千岁,从前老八又是个最小的,如今总算得了个弟弟,便肆无忌惮的宠着惯着了。如今弟弟这一番言语,我却不知该做如何想法了。可父尊竟也不同我们说吗?爷爷又如何会同意了小九和三公主定了亲呢?”
“当年父尊起这一课的时候,有种种魔障障难,所以暗中找了我去护法。终于算出结果也总觉模棱两可,便又去找了祖父。我既然从头到尾都在,自然也就知道了个清清楚楚,只是当年祖父说过,若是没人问起,便不要说罢了。若不是今日哥哥们无意撞破,我又恰巧听见,我原也不是不会说的。”焚火再叹一口气,继续说道。他早早知道了千幻、万象二人之间的业债纠缠,心中是极心疼二人的。可想起青藤来,不免又有些无奈唏嘘;“三公主命数奇怪,加上降生之时屡屡遭劫,更将命格耗得薄了些。同小九定亲,一来是因为借小九极尊极贵的命格帮三公主镇压气运,保她平安,再者也是祖父想可以引导,觉得以此为引,也许能帮小九从情债抽身,方便他和老八化解这一劫。”
这一切落在出尘、阴魂二人耳中,好似一个惊雷在脑中炸响,将二人吓了一跳,一时之间脑中一片空白,俱都不知如何回应。半晌出尘回过神来,骂了一声,道:“都说咱们九极血脉尊贵,小九还是老天亲传的修持,谁能想到咱们受得磋磨磨砺,竟也这么匪夷所思。也不知道这三个前几世都是些什么人物,又伤的什么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