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他人很好的。”玛丽像是为弗兰肯斯坦辩解一般,说道,“他对孩子们也很温柔,不像某些人。”
“亚瑟?”
玛丽没有回答,只是低下了头。
“难道是我?”
“你还记得孩子们叫什么名字吗?”
菲勒蒙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我这个人记性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连十年前的案子的凶手名字都记得,居然会不记得孩子们叫什么名字?”
玛丽说得没错。虽然菲勒蒙不像亚瑟和福尔摩斯那样,对所有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但他确实能背出皇家学会所有成员的名字。
“你真是太冷血了。”
菲勒蒙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承认了。
……
旅程的开始还算顺利,但接下来的路程,却比菲勒蒙想象中要艰辛得多。
他们从国王十字车站出发,乘坐大学代表线列车抵达牛津,然后又等了两个多小时,才换乘科茨沃尔德线列车。
在前往赫里福德的路上,他们遭遇了许多异样的目光。玛丽虽然用布料遮住了脸,但依然无法掩盖她那异于常人的外貌。好在并没有人来找麻烦,但那些带着厌恶和恐惧的眼神,还是让菲勒蒙感到很不舒服。
而玛丽本身,也是个麻烦。她总是时不时地念叨着“孩子们怎么办”,让菲勒蒙不胜其烦。菲勒蒙当然理解她的心情,把孩子们交给亚瑟那个生活白痴和管家照顾,确实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但菲勒蒙的腿伤还没有完全恢复,没有玛丽的照顾,他根本无法长途跋涉。他只能安慰玛丽说,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不会耽误太久。
他们在赫里福德车站下了车。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但这里还不是他们的目的地。布罗尼尔斯是一个偏僻的小村庄,没有直达的列车,他们只能在郊外乘坐马车前往。
然而,新的麻烦又出现了。菲勒蒙忘记了玛丽不能乘坐马车这件事。
马匹受惊,狂躁不安。菲勒蒙和玛丽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马车上,假装是普通的乘客。但除了车夫之外,其他乘客似乎都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
到达村庄后,只有菲勒蒙和玛丽下了车。
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准确地说,应该是凌晨了。他们从早上出发,整整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到达目的地。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但菲勒蒙已经疲惫不堪了。
这种小村庄,应该没有旅馆之类的住宿设施。或许可以去酒吧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租到毯子或者床位。
但菲勒蒙不能带玛丽去那种人多的地方。剩下的选择,就只有租借木匠的休息室,或者在驿站将就一晚。
最终,他们选择在马厩里凑合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菲勒蒙被冻醒了。他打了个喷嚏,冰冷的露水从他的胡子上滴落下来。
玛丽难得地睡了个懒觉,被菲勒蒙的喷嚏声惊醒。
他们拖着疲惫的身体,朝着村庄走去……
……
布罗尼尔斯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小村庄,虽然规模不大,但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威尔士王国建立之前。
这里只有不到一千名居民,但却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每一个秘密,都伴随着一段悲剧。
表面上,这里和其他的乡村一样,宁静祥和,居民们虔诚地信仰着上帝。但就在十几年前,这里却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这里是帕特里克的家乡。”菲勒蒙低声说道。
“帕特里克?”
“诺福克晚餐事件的主角,马丁·帕特里克。”
玛丽的记性很好,她似乎还记得那件事,只是略微表示了一下惊讶,并没有多问。她的判断是正确的,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整个村庄都弥漫着一种对外来者的警惕。事实上,远不止如此。这种警惕,并不仅仅针对像他们这样的外地人。
这种克制而严肃的相互监视体系,通常出现在那些共同保守着某个残酷秘密的群体中。
菲勒蒙注意到,那些一直盯着他们的目光终于消失了,于是他赶紧说道:“事件发生后,马丁的妻子海伦和女儿雪莉被赶回了这里。但即使回到了家乡,她们依然没有摆脱歧视,反而因为这个社会太小,而变得更加严重。最终,海伦不堪忍受折磨,选择了自杀。而雪莉,则因为无法忍受孤儿院的虐待,逃进了森林,从此下落不明。”
诺福克晚餐事件的后续,很少有人知道。人们只对事件本身感兴趣,并不关心那些令人不快的后续。
而那些知道后续的人,也大多认为,事件到这里就结束了。菲勒蒙也曾经这样认为。但事实并非如此。
“你还记得狼人事件吗?”
玛丽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