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埃德蒙德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更没有等待菲勒蒙的回答。菲勒蒙知道,这件事肯定另有隐情,但埃德蒙德既然不愿多说,他也无从追问。
他更不敢开口询问,因为埃德蒙德已经转身朝楼下走去。
“您要去哪里?”
“我以为你是来找弗兰克家族保险箱的。”
埃德蒙德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菲勒蒙能够感觉到,埃德蒙德似乎改变了主意,决定帮他一把。但与此同时,菲勒蒙也明白,埃德蒙德的反复无常,将会成为他日后必须解开的谜题。
不过,埃德蒙德那些刁钻古怪的问题,总是有着简单的答案。兰花,或许就是解开一切的关键。
菲勒蒙决定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埃德蒙德既然没有明说,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于是,他快步跟上埃德蒙德的步伐,朝着地下室深处走去。
长短不一的楼梯交错排列,如同迷宫般复杂。
地下室的结构如同蚁穴般错综复杂,菲勒蒙已经无法分辨自己究竟身处地下几层。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里比他想象中深得多。
埃德蒙德突然停下脚步。
“不用着急。”
菲勒蒙还以为埃德蒙德是担心他腿脚不便,便开口说道。埃德蒙德听后轻笑一声,菲勒蒙顿时明白自己被耍了,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羞红。
就是这里。
1869年,弗兰克家族保险箱的所在地。
埃德蒙德接过菲勒蒙手中的钥匙,走进了一间从未有人踏足的房间。他的行动看似毫无章法,却又像是在按照某种规律寻找着什么。
菲勒蒙观察了许久,也没能参透其中的奥秘。很快,他就明白了原因。
正如埃德蒙德所言,他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找到了弗兰克家族的保险箱。
“这就是你要找的弗兰克家族保险箱。”
穿过一间间密室,他们最终来到一间狭小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样东西——占据了半面墙壁的巨大保险箱。
“和钥匙比起来,这保险箱可真够大的。”
“所有钥匙的规格都是固定的。”
菲勒蒙不禁感叹,英格兰银行在安保方面未免也太过谨慎了。但转念一想,能够在几十年间洞悉银行安保系统的埃德蒙德,又是何等惊才绝艳?
或许,从一开始,想要用谎言欺骗埃德蒙德,就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我要打开了。”
就在菲勒蒙胡思乱想之际,埃德蒙德已经熟练地操作起来,伴随着沉重的声响,保险箱的大门缓缓开启。
映入眼帘的,是一行雕刻在保险箱内壁上的文字。
“遵守我们的规则,无人可带走任何东西。”
(obey our order. No shall bring one.)
菲勒蒙低声念了出来。
“三个o。”
“有什么含义吗?”
“不知道,但通常情况下,这种句子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
除了这行醒目的文字外,保险箱的内壁上还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各种符号和文字。菲勒蒙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虫子,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用拉丁文写成的小字。
“果然如此。”
“您看得懂吗?”
菲勒蒙虽然也懂一些拉丁语,但保险箱上的文字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更重要的是,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菲勒蒙从未见过的组合词汇,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些文字很可能是用拉丁语重新编写的现代英语。
“真是聪明的方法。四把钥匙分别由不同的人保管,NSbo,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NSbo是什么?”
“无人可带走任何东西。(No shall bring one)”
“为什么这么读?”
“‘遵守我们的规则’,这句话是为了引出ooo而存在的。”
面对菲勒蒙严肃的提问,埃德蒙德半开玩笑地回答道。菲勒蒙知道,埃德蒙德并非完全在开玩笑。
“莱蒙,你还不明白吗?”
“不,我明白。只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保险箱要由四个人共同保管。他们把一些不能被带走的东西锁在了保险箱里,并且设置了规则,确保没有人能够带走它们。”
菲勒蒙走进保险箱,用手掌抚摸着内壁。粗糙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是知识,对吗?”
“看来你并没有仔细阅读里面的内容,真是懈怠啊,莱蒙。”
“哥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会用拉丁语?这不过是贵族阶层的虚荣心作祟罢了。”
“这里不就有人在用吗?”
埃德蒙德的话语让菲勒蒙无言以对。
“所以,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看起来像是毫无规律的文字和符号,还有一些奇怪的图案……”
“是设计图。”
埃德蒙德回答道。
“而且是非常复杂、精密的机械设计图。真是不可思议,我虽然能看懂上面的文字,但却无法理解其中一半的内容。比如,这张设计图的名字是……”
就在这时,菲勒蒙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些画面。
腐朽的木制别墅,弥漫着蒸汽;蓝天白云,般的云朵;繁星点点的夜空,连接星光的铁轨……这些毫无关联的画面如同电影胶片般闪过脑海。
无数拉丁文字符涌现,如同拼图碎片般,在菲勒蒙的记忆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飞机。”
去年夏天,泰晤士河畔,那架隐藏在地下的双翼飞机,螺旋桨转动的声音仿佛再次回荡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