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后紧紧抱住妻子,眼泪落在她的脖颈,“朝颜,谢谢你。”
要不是她对母亲当年之事上心,他未必有这些资料来调查母亲的冤屈。
“孩子看着呢。”
陆朝颜望着对面花棚子里,用书挡着脸的三个小朋友,挣脱开司正砚,“先吃饭,晚上再聊吧。”
“嗯。”
司正砚松开她,帮着一起端饭菜出来,“傻婆子她现在怎样了?”
虽是一面之缘的人,他每每想起她的四肢,都忍不住挂念。
慕邦宁还不想让司正砚知道她的存在,陆朝颜温柔回他,“她已经找到家人,回家去了。”
听到回家二字,司正砚的心,莫名的安稳。
“阿砚, 阿砚!”
这时,门外传来曲向北的声音,司正砚蹙眉,眼里泄出不悦,还是起身开门出去了。
打开门,曲向北朝院子里看一眼,发现桌子上只有几个咸鸭蛋和素菜,一把拉住司正砚。
“走吧,我家饭好了,去我家吃去。”
“不了。”
司正砚嫌恶的把他推开,就要关门。
曲向北一把按住门,“我妈做了红烧肉,炖了老母鸡汤,还烧了鸭子和大虾,我爸爸也想跟你聊聊,快走吧,去我家吃。”
“不去。”
司正砚心情非常不好,没给他再废话的机会,“嘭”的关上门。
“喂,阿砚,阿砚!”
曲向北连连喊了几声,见没有反应,只能回了家。
曲向南没有见到司正砚,撅起小嘴。
“是那个女人不让他来对吧?我就知道,那个泼妇,一定会霸着阿砚哥哥。”
“人家夫妻俩这么久没有见面,你们非去打扰干什么?”
曲师长很不解儿女的做法。
杜主任端来最后一个菜,“他们啊,是怕司正砚那个懒媳妇,做不了什么好吃的给他吃。”
曲向南坐在父亲身边,“爸爸,那个女人看个孩子,还请保姆,明明乡里来的土老帽,偏偏学人家资本家小姐做派,恶心死了。”
曲师长冷了脸,“不要胡说,陆同志不是你们眼睛所见的那样,以后你们对她放尊敬点。”
“哼,我看不出她哪里值得人尊敬,作为一个医生,没有怜悯之心,同为军嫂,也不多照顾照顾别人,来了这么久,一次政治课都不来上,思想觉悟差的很。”
杜主任揉揉自己的腰,言语里全是陆朝颜的缺点。
她的腰越来越疼了,本想找陆朝颜看看。
可她那吓死人的诊金,她可给不起。
“爸,妈,阿砚今晚吃的是稀粥咸鸭蛋和腌制的咸菜,看着连油都没有。”
坐在她对面的曲向北,想到陆朝颜给司正砚准备的饭菜,也满心嫌弃。
她除了一张脸,实在没有别的优点,真不明白阿砚喜欢她什么?
曲向南一听这话,搂住父亲胳膊,急切的语气里,藏着兴奋。
“爸,我没有说错吧,陆朝颜那个女人,就是个外面光的驴屎蛋子,你快让阿砚哥哥给她赶回老家去。”
曲师长一听女儿让他去拆散人家夫妻,瞬间恼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胡闹,人家夫妻怎么过日子,是人家的事,你们少管!”
曲向南脸上全是不服气的怒火,却也不敢再多言了。
陆朝颜这边吃完饭,给三个孩子洗漱干净,一家五口,再一次躺在床上,没有那么拥挤了。
三个宝宝,满身的活力,从床上溜到地板上玩,玩够了又爬上床,在妈妈怀里拱。
三人的母乳,是在他们周岁时断掉的,但吃母乳的孩子,十分贪恋妈妈的怀抱。
尤其是睡觉前,总要在妈妈身上寻找那份安全感。
陆朝颜没有那种,男孩子不能离妈妈太近,会变娘炮的想法。
反而觉着,孩子幼时,在父母身边,拥有绝对的安全感,对他们未来的成长才有好处。
她从不遏制孩子亲近她。
望着生龙活虎的三个孩子,司正砚心里的阴霾,渐渐散去。
他侧身躺在床边,不是轻轻拍着儿子们的小屁股,就是宠溺的扯扯女儿的小手。
闹腾到夜里九点多,三个宝宝终于睡去。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面对面躺着的司正砚和陆朝颜,四目相望。
看不见的甜腻丝线,在他们目光里交缠。
从睡到一个屋里,到现在,足有二十二个月,始终都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今天,是否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