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 冯金花早就受不了四房的人了,因四房有个赵臻会读书,平时在家里神气的不行,脏活累活都是二房三房来做,好处都叫他们得了。
更别提顾瑶,她比顾瑶早嫁进来三年,生了个儿子名叫牛宝,放别人家里头,重孙子怎么能不惹人怜惜?
谁知道到了赵家,牛宝见赵臻吃鸡蛋馋的不行,也想吃一个,却被赵铁根骂嘴馋。
现在尚且如此,等顾瑶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她儿子牛宝岂不是要走她男人的老路,只能辛苦一辈子,给别人儿子铺路?
是个当娘的都受不了这点,冯金花一路上都在想怎么把这事给闹大点,最好气顾瑶一气,快到家门口,她收敛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装作气愤的样子,摔摔打打地推开门。
赵家不小,家中养了八头牛,年前卖出去两头,每天一醒来就要围着这些牛转,一年到头都不得停歇。
赵二伯在劈柴,后面牛棚里传来筛豆杆的摔打声,赵二婶在井边洗衣,听到动静,不由得抬头不满道“推门还不知小声点!什么样子?”
赵二婶四十岁的年纪,放平常人家都做掌家婆婆了,她如今还在给人当儿媳妇,被人管了一辈子,心里头的怨气不比冯金花少,平日里总是愁苦着脸,半点笑也没。
冯金花眼神朝四房那边一瞥,故意大声道“我这是生气呢,大清早我不是去榕树下择豆子吗?结果听见三弟妹她娘家爹和她二伯吵起来了!”
顾瑶正在坐在屋里床上嗑南瓜籽,听到这动静不由得竖起耳朵,啥,她爹跟人吵架了?
赵二婶“那跟咱们也没啥关系,咱家不许嚼人舌根,你休要在爷爷面前提起,免得又要遭怪。”
冯金花“我也不想嚼舌根子,可到最后人家吵完了,反而骂咱赵家头上来,说咱们抠门小气,说是耕读之家,结果连牛都不舍得借给亲家,平白叫人看笑话去!”
后头院子里,赵铁根正在给牛刷毛呢,也听见冯金花说的话了,手上动作也不由得慢了下来。
赵二婶一听冯金花的话,也反应过来这丫头为啥回来时那么大动静,不由得瞥一眼后院,声音也变大起来。
“你说啥?他们吵架,关咱们什么事,咱们赵家的牛可都是家里的命根子,谁会把命根子借给别人啊!这不是要咱赵家人的命吗!”
说到借牛的怨气,赵二婶的怨气绝对不比顾利财少。
她嫁到赵家二十来年,这二十来年,她娘家就跟死了个闺女一样,有一年下雨,她娘家爹和哥哥来不及秋收,到赵家借牛却吃闭门羹。
回去后连夜抢收,她爹直接一头倒在稻田里,人没了。
事后她公爹来给她这个做媳妇的说好话,说这些牛是赵家的命根子,没了这些牛,赵家那几十亩田难道要让她男人来耕吗?没有牛耕地,家里的地种不出来,岂不是影响赵臻读书?
赵臻那时才开蒙不久,她公爹就想那么长远。
牛给赵家耕地也是耕,借给她爹难道就能把牛累死不成?
赵二婶做人媳妇,只会哭,说不出来什么怨恨的话。可那股子怨气,到底是埋在心里头,积怨已久,这会儿也跟着爆发出来。
“啧!你胡咧咧什么呢!一会儿让爹听见了,小点声!”赵二伯直起身子,皱眉对自己媳妇道。
赵二婶脸上露出怪异的笑来,依旧大声道“村里人都在说,我不说难道咱爹就听不到吗?与其让他听别人说辛苦难受,还不如让我这个做媳妇的先跟咱爹讲一讲,赶紧想个对策,咱们赵家的名声可不能坏啊!不然岂不是害了赵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