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好大一通,徐令心里头又一次后悔把他俩给带上了,不然用空间多省事啊。
徐平徐安都没坐过这样的大船,在甲板上跑来跑去。
“哥!江水在往后面跑呢!”
发船后,两岸景色不断后退,徐平徐安盯着水面看了一会,竟然晕晕乎乎,站都站不稳了。
徐令把俩皮猴子拎到船舱,掏出干粮找船家要了些热水,勉强填饱肚子。
他俩晕船,啥都吃不下,躺在床上总算老实下来。徐令自己吃罢东西,窝在床脚睡了过去。
依旧是后半夜到达灵宝镇。
徐令叫醒弟弟妹妹,“灵宝镇到了,该下船了。”
徐平徐安连忙跑出去一看,远处江面上花船连绵,鲜艳的色彩倒映在江水中,衬得水面波光粼粼,岸边的木头架子上挂满了红灯笼,一盏又一盏,虽是后半夜,灵宝镇的码头依旧热闹非凡。
俩孩子没见过啥世面,嘴里叫个不停。
三人推着一车梨排队下船,脚踩到实在的青石板上,徐平和徐安才有了出远门的真实感。
到了大地方,他俩反而胆小起来,帮徐令推着车,半步也不敢走远。
徐令怕他俩乱跑,把灵宝镇说的犹如魔窟,专门捉小孩的拍花子,把孩子偷走就卸掉胳膊腿,让他们去街头乞讨。
总而言之,俩孩子还算乖巧,没给徐令添什么麻烦。
他带着弟弟妹妹去了熟悉的馄饨摊子,在老地方找到赵氏夫妻俩。
深秋夜里寒凉,馄饨生意好做起来,即使是深夜,忙着做夜间生意的走夫小贩也需要进食,还有那些巡逻的更夫,双手掖进袖筒里,缩着脖子坐在避风的墙根后头,小声地闲聊着彼此的生活。
徐令拉着板车,车轮在青石板上轧出轱辘声响,待走近了,众人都看了过来。
便看见一个瘦高的男人,穿着一身干净的青布衣,脸颊冻的有些发红,双眼明亮如星;他身后跟着俩娃娃,年纪不大,和他模样有几分相似,说是父子,好像当爹的太过年轻,应该是兄弟三人吧。
忙着捏馄饨的女人招呼道“客人,吃馄饨还是吃面?”
一抬眼,便看见徐令那张熟悉的脸,登时笑开了,热情招呼他坐下。
“徐小哥,你刚回来啊?”
看见他身后俩少年,她男人连忙收了上一个客人吃剩下的碗筷,麻利地擦干净桌子,“坐,都坐,坐一夜的船,饿得不行了吧?”
徐令把板车停在视线里,让俩孩子先坐,问他俩要吃啥,徐平吃面,徐安要馄饨,徐令则要了一份两掺,他去前头摊子付了四十文钱。
徐令刚来灵宝镇时,又穷又饿,赵氏夫妻二人好心,一碗馄饨暖了他的心,才叫他能熬下去这些苦日子。
是以,徐令每回在灵宝镇码头坐船,总会来摊子上吃一碗热馄饨。
虽是泛泛之交,不过也能闲扯几句近况,得知徐令是带着弟弟妹妹出来讨生活,夫妻俩心道他家中定是困难,馄饨下锅时,又趁旁人不注意多给了些。
一碗热汤面下肚,徐令兄妹三人总算活了过来,告别摊主,赶往马头街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