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江洋打完电话,江洋坚持过来接她。桃乐丝的心思却飘的有点远。
艾莎姐冷静下来后,开始娓娓的分析了一波。
她说她找棠沐玥,并不是准备要告酒店,而是想要回视频。因为酒店明显是打算压下这件丑闻的。
至于那个变态,虽然她口中坚称是变态,可隐约觉得背后有人挑事,而挑事的目标肯定不是她,是总经理。艾莎姐或许言者无心,但桃乐丝却闻者有意,“我猜啊,跟新来的特助有关联。之前就有传言,有股东要把自己的人塞进来管理酒店,这么快就有针对现任总经理的动作。我呢,不过是路上一块绊脚石,踢走就行了。谁叫我人微言轻呢。”
江洋见桃乐丝一路上都不说话,就让司机关上了车载音响。
“累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借给你靠一靠。”
“江洋,问你件事情哦。”
“别。语气那么认真,怪害怕的。”
她瞟了他一眼。虽然嘴上说着戏谑的话,但他表情还是收敛了起来。“来嘛。”
“为什么要来幼夏呢?我记得你以前说过的,不想凭借父母的优势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立定跳远。”
因为父亲给了他一个,不得不认怂的理由啊。
江如祖说,“作为我江家的子孙,可以自己出去闯,没有毛病。不过也是有条件的,你身体比较差,为了帮你续命我和你妈……我们为你做的事情也不需要我多说。在你30岁之前,如果没有办法交出让我们满意的成绩,你的人生,由我们接管。”
江洋起初并没有在意,直到他再次遇见了棠沐玥。
所谓的条件,如果30岁以前没有同时令父亲和母亲都满意的答卷,就必须娶父母限定的家族的妻子,棠沐玥是母亲的首选,而父亲那边还有其他人选。必须在三年内,生下两个健康的孩子,必须有男孩。
之后他可以开启自由的人生,但是当家族需要他的时候,他必须像傀儡一样一丝不苟的出现,完美的达成自己的使命。
江洋不可思议的盯着的自己的父亲,完全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他一直以为,误以为,父母都是爱护他的,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但其实……父亲告诉他,江如祖自己原来就是傀儡。
因为在留学期间认识了一个肤黑貌美的野外生物学家,他几乎不惜放弃自己的家族。结果就是30岁了以后一事无成,被拖回了家族,甚至因此害惨了自己爱慕的女神。
程诗雨,是江如祖人生中的救命稻草。江如祖说,“孩子,我跟你母亲之间是有感情的,真正的感情。但感情并不是纯粹的,也不是唯一的。”
与母亲程诗雨坚如磐石同时霸道无比的母爱相比,江如祖的父爱更加理性而显得世故。
“我,会为了你,我的孩子,家庭,不惜牺牲一切。所以在我牺牲的基础上,不容许有任何的背叛和自我放弃。现在你长大了,我可以跟你平等的交流,我不怕你打败我,但只要发现你做出的决定幼稚、可笑,违背了我为你做出的牺牲,我有权利和能力收回我对你付出的一切。明白么,孩子?”
要想守护住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人,物,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父亲是一个经常做投资的人,经常做投资的人必须将利益最大化。在投资的过程中并不是总会赢,与赢成正比的就是输。
投入幼夏对父亲来说是众多投资的项目之一,虽然有所盈利,但是盈利的额度无比鸡肋。
很快他就发现了症结所在,就是文夏集团的运营方针。
文夏是有历史传承的,是有文化企业的,但凡大型的文化都拥有自身一路成长以来形成的“企格”,相当于人类的人格。文夏的企业文化古老而悠远,对于品牌的运营无疑是良性的,但对于一个新生的幼夏来说却未免拖沓。
而现任的总经理是个老派的酒店人,虽然集团为幼夏配备了全新的运营团队,主打的也是全新运营理念,奈何在老派酒店人的操持下束手束脚。
“进去推他们一把。”江如祖气定神闲的对儿子提出宝贵建议。
“老爸,你儿子我虽然学的是酒店管理,企业管理,工商管理,可是你儿子我才毕业没多久啊。”
“这几年到底在外头混了些什么名堂?”
“就帮几家投行在做企业重组啊……”
“看你女朋友不少,有真正喜欢的么?”这话锋转的!
“反正不是堂本律师家的女儿。”
“哈哈哈……”江如祖笑声差点被一口威士忌呛到,“堂律师是自己人。以后,你会慢慢认识到他的好处的。”
“包括他女儿么?”
“小姑娘现在还年轻,为人单纯着……”
“认真的么?!他这女儿还敢说单纯?”
“你不能人人都和丝丝去比的。丝丝他们家,环境不一样。”
“我没有和她比。”
老父亲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儿子,“没有?你不是在把每个女朋友都和丝丝比的么。”
“没有!”
“唉。跟你说多少次了,有些否认不一定要说出口。越急于表达,越流于表面。”
“我知道了……”
“这样吧。如果你这次做的让我满意,我推荐的人选,如你所愿。”
“爸,咱在自己家能说人话么?”
“可以。但仅限于我的书房。你妈面前……”
“懂。”
“幼夏这个项目我也投了很多年了。盈利一直不好。你进去,按照我的建议推动。以后,我不能保证一定让丝丝进门,但我不会做你的阻力。”
“爸……我们说话这么直白了么?”
“你有点傻。我怕你听不懂。”
“……”
“但你妈那里我不负责。自己搞定。”
“得嘞!”
“嗯哼?”
“这个建议不错,我考虑一下?”
“对。喜怒不形于色,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