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后,夏希羽和浅野明日香各自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科研人员的房间门口后立刻开始交流,而童晓伊和符雨霄则仅仅是带着我在孔涅教授的陪同下开始正常参观。
来到这里时,我第一感觉是,这里是数学的天堂,更是数学家们的天堂——这里允许一位数学家十几年不写任何论文,然后在某一天忽然做出了很厉害的成果。这种管理方式与这个国家的多数学校对科研指标的追求,以及我国的大多数大专院校对发表国内期刊论文与国外ScI论文,并为此争评职称的狂热相去甚远。
这里的许多学者除了研究之外,没有任何其他需要进行的工作,而是由一大批行政秘书带他们完成——接待我们的除了孔涅之外,还有恰巧有空的一男一女,共计两位行政秘书。
我可以确信,IhES为数学研究,尤其是顶尖人才参与的数学研究,示范了一种相当理想的管理模式。对于我的这一判断,夏希羽同意了这一看法,并且还认为数学不同于实验科学,打卡上班式的管理并不适合。因此在希羽组,他也是按照类似的管理方法管理着希羽组。但是,由于所有带有科研任务的希羽组成员全部都是魔都交大的学生或老师(沈钢),因此完全脱离教学和在校学习是不可能的,这一点让夏希羽感到颇为遗憾。
当然,这也与IhES的资金充沛有关,这里有平均每年数百万米刀的财政拨款。仅仅是这一点就注定了我国目前绝无存在这类研究机构的可能——我们国家在经济方面和科研能力方面,都没有在重点偏向技术型与可以快速转化为经济成果的项目的时候,为这类研究所提供类似的条件,希羽组更是如此。
要让一个养了不到80人的研究所花费上千万华夏币,等待着他们十几年的某个时间内才出成果,这种事在我们国家几乎是不可能被接受的。恐怕在真的建立起来之后,也只会吸引大量无所事事的民科们上门滋扰。
当天下午,经过在IhES方面的介绍,夏希羽在沈涵曦的陪同下,单独和蒙彼利埃大学教授——格罗滕迪克(Grothendieck)在后者的家中见面。
夏希羽在上山前告诉我,这是一次意料之外的见面。他要求我不能用任何过去的职称,或者其他的世俗荣誉去加在他的名字前后。他在数学领域的地位就像神祗一般。
在夏希羽看来,世俗间的一切荣誉对格氏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因此,在我的这段记录中,只会记载他的姓名、他在数学领域的十大主要贡献,以及夏希羽于1981年4月18日下午三点在沈涵曦的陪同(健康监护)下到达其位于巴黎的某暂住地附近,交流与数论和非常规数学理论相关的学术研究以及学科建设问题,并且在1小时40分钟后于同一位置离开这几个不可能更改或举世公认的事实。
夏希羽在当天晚上告诉我:如果不是因为夏希羽本人在不到20岁的年龄就基于格氏的成果在内的大量成果解决了费马猜想,他不会有这样的见面机会——格氏的友人们对他在这座无名山上的住处守口如瓶,而夏希羽是被偶然听到了与夏希羽有关的新闻的格氏知道了自己在费马猜想方面的工作后,才被他亲自通过孔涅教授邀请上山。
过不久,他又会在部分友人们的协助下搬到高卢南部的某个山区里居住,这里会暂时或永久地被废弃,没有人可以再次找到他。
我想,如果中国出现这样的人物……中国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人物——夏希羽在这次的交谈中是这么把自己的判断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