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店老板见朱文昭还是不说话,便自顾自地接着说道:“不过他这婚宴办的也不安稳,隔壁镇公所发生了袭击,仓库被放火,大家吃个酒宴搞得提心吊胆的,草草就收了场。”
朱文昭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之前听到有关军官敛财手段的传闻,冷笑道:“新娘子都没有出现,算结的哪门子婚。不就是想敛钱吗?我听说那些当官的最爱干这种伎俩。有些以娶姨太太的方式,娶一次姨太太比他们当一年官的官饷还多呢。”
车店老板点点头,附和道:“是啊,这些官员真是太无耻了,为了敛财不择手段。可怜那位新娘子,无端端成了受害者。”
车店老板知道他们这些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当官的借这种事情收钱,本来兵荒马乱的,生意难做,一个月要是出现两次这种事情,一个月就白干了,一家老小只有去喝西北风了。
朱文昭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这位军官在四通镇没有宅子,那他的新房会设在何处呢?难道真如外界所传,也是从你们这些商贩那里收受贿赂得来的房子吗?”
那名商贩赶忙解释道:“公子可别开玩笑了!我们这些小本生意的人,哪里敢贿赂官员呢?再说了,四通镇也没有哪个商贩会傻到送给他一套房子。据我所知,那位军官的新房应该是借住在镇公所对面的朱宅里。那户人家姓朱,户主正是四通镇保安队朱队长的亲哥哥。这次婚礼,朱队长为了讨好那位行动队的军官,特意将家里的西厢房借给他们作为婚房。”
听到这里,朱文昭不禁心中暗叹一声:“真是疏忽了!当初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朱宅距离春满园那么近,而且又正好位于镇公所的对面,如果当时多留个心眼,或许就能找到机会救出辛庆玲了。只可惜现在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朱文昭沉吟道:“这次来本来是看银儿呢,你家的孩子真讨人喜爱。既然她不在,我就不打搅了 ,我这有两块银元,本来想着她喜欢什么礼物买给她。既然不在家里。那就请您替我买给她吧。”
车店老板激动地接过银元,心中不禁感叹:真是天上掉馅饼啊!他原本还在为昨天褚贵五结婚时随的那两块大洋份子钱而心疼不已。谁曾想,今天竟然有这么一个出手阔绰的人出现。
“谢谢,这怎么好意思呢?公子实在是太破费了。”
车店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将银元紧紧握在手中,生怕它会突然飞走似的。
“您就收下吧。我以后打算认她做我的干妹妹,每次看到她,我都会想起我自家的妹妹。她们长得太像了。”
朱文昭真诚地说道,眼中流露出对亲情的渴望。
“我家银儿真是高攀了。谢谢公子了。”
车店老板感激涕零,连连道谢。
朱文昭上下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装扮,这套衣服可是辛庆玲和宁梦欣用雷秃子送来的布料精心制作而成的。虽然比不上绸缎,但也是广东纺织厂生产的高档布料,比起普通百姓家中自制的粗糙棉布衣要好得多。这样的一身行头,即便是去冒充县里官宦人家的公子也绝对没问题。更何况,这里只是小小的四通镇而已。
朱文昭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朱宅。当他来到朱宅门口时,却惊讶地发现没有士兵站岗。这个情况让他心生疑惑,但很快就释然了。毕竟,这里是别人的私人住宅,而不是公共办公场所。
另外,他想到作为一名行动中队的副队长,按照规定,他享受的待遇相当于副营级或正科级干部。这样的职位通常不会配备专门的守卫人员。
朱文昭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右手,轻轻敲了敲门。敲门声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过了一会儿,门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一个柔和的女声:\"来了,来了,您稍等……\"
这两天,由于褚贵五住进了朱宅,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这些镇上的乡绅们纷纷前来表示敬意,并送上礼物。他们知道,现在不趁机拜访,以后万一家里遇到什么麻烦事,再想找关系可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