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道炙阳真气越来越小,越来越弱,被玄天诀一点一点炼化,与方易之的知行真气渐渐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密室的门打开,莫千山满脸倦意,仿佛苍老了许多。
守候门外的魏知临深深一揖:“有劳莫宗主!”
莫千山摆了摆手,也不答话,径自离去。
魏知临正要进去查看方易之伤势,一名杂役火急火燎的跑过来:“院首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惊慌?”
魏知临眉头蹙起,询问道。
“后山……后山的山塌啦,阁楼倒啦,几棵大树也断啦……”
…………
大陈帝国的朝堂上,此时一片乌烟瘴气。
陈帝端坐龙椅上,面色铁青,龙袍袖中紧握的拳头,因为用力指节变得有些发白……
今天朝会照常进行,文臣武将们对西凉的战事,讨论的如火如荼。
大理寺卿、以及左金吾卫刘大夏为首的官员们认为,大青峪一战崔灿云指挥失误,导致大陈帝国惨败,数万士兵死伤,罪无可恕,应于严惩。
而以国子监、吏部尚书崔逸忠为首的崔家一系官员则竭力维护,双方唇枪舌剑,吵得不可开交……
大殿上声音嗡嗡回荡,陈帝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淡漠地看着下面乱成一锅粥的群臣。
“陛下,陛下……”
突然,一个小黄门慌慌张张跑进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声哭喊道:“陛下,丁相……丁相,薨了……”
朝堂之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满朝文武愣在了当场……
“什么……你……你再给朕说一遍?”
陈帝脸色骇人的站起身,声音微颤。
跪在地上的小黄门战战兢兢,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陈帝呆立当场,似乎一时还不能消化这个消息。
“啊……”
半晌,陈帝痛呼一声,单手扶额,仰面向后倒去……
幸好侍立一旁的太监宫娥们眼疾手快,将晕厥的陈帝及时扶住。
“陛下……”
“陛下!御医……快传御医!”
阶下群臣尽皆失色,顿时乱作一团。
“朕……痛失臂膀!”
过了半晌,陈帝才幽幽转醒,以袖掩面失声痛哭道:“丁相……国之柱石……天不佑我大陈,朕心甚痛……朕心甚痛啊!”
殿内的一众文武大臣们,闻言面带戚色,心中又暗自叹慨,宰相大人抱病卧床多年,早已远离朝廷中枢,一朝仙逝,陛下痛哭流涕,圣眷隆恩,真是感人至深……
眼看朝会是开不成了,陈帝止住悲痛,带着一众大臣前往丁府。
定鼎相府一片肃穆,白绫高悬,黑幛密布,丁非庸披麻戴孝,一身缟素的丁文若哭的梨花带雨,被佣人们搀扶着,跪地迎接皇帝陛下的到来。
陈帝在灵堂先是吊唁了宰相丁奉元,后又执丁非庸之手,好生安慰了一番,陈帝追忆丁相当年,夙兴夜寐,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不禁几多唏嘘,眼角润湿。
一众大臣也跟着在灵前吊唁,有些丁相的门生故旧见此情景,悲从中来,不禁放声大哭,相府里顿时愁云惨淡,悲声大作……
陈帝脚步沉重的走出灵堂,抬腿一只脚刚迈过门槛,嘈杂中一个关切的声音传来。
“陛下……陛下保重龙体啊!听闻陛下今日朝上又犯头疾……”
陈帝霍然转头,却见御医华仲跪在人堆里,一脸期盼的望着自己。
陈帝登时勃然大怒,大踏步走到华仲面前,戟指骂道:“你这狗才……朕命你,好生诊治丁相,一应珍稀药材,宫中予取予求……你……你……你竟……朕要你有何用?”
华仲跪在那里,吓得低头触地,浑身颤抖不已,听陈帝说完,他猛然抬头,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与犹豫,说道:“陛下……微臣……”
陈帝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不等华仲说完,狠狠一脚踹向他心窝。
这一脚踹的华仲口喷鲜血,仰面而倒,躺在地上,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狗才!还我丁相命来!”
陈帝犹不解恨,怒喝道:“来人,将这狗杀才拖下去,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