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跪在地上的男人,爬到了程长宴身前:“要是没有县马大人,我娘子就冤死了……”
程长宴将男子扶起来:“斯人已逝,节哀吧,你还有孩子需要照顾。”
男人擦着眼泪,紧紧抱住了孩子。
街坊邻居看向程长宴的眼神全然不一样了。
“这位县马大人也太厉害了,简简单单就破案了。”
“照这么看,那咱们金平县以前是不是有很多冤假错案?”
“谁说不是呢?”
曹县令有些尴尬。
他躬着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县主县马舟车劳顿而来,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请二人去县衙一坐,下官立即为县主县马安排洗尘接风宴。”
李知月这一路上吃不好也睡不好,急需一顿大餐来抚慰受伤的胃,便没有拒绝,正好也趁这个机会,认识一下金平县的大人物。
二人跟着曹县令朝县衙走去。
路上,李知月开口问道:“朝廷的文书应该早就到了吧,不知我的府邸修建地在何处?”
皇帝封的郡王县主等去封地就封之时,会划一块地当做府邸范围。
只见曹县令面露难色,吞吞吐吐道:“按照朝廷规制,整个金平县地界内,只有一块地符合,就在城西大门一里地外。”
程长宴开口:“正好不远,先去看看。”
李知月跟着点头。
她带来了两百多人,全部住进城内不现实,得在自己的领地上驻扎一段时间。
曹县令只得带着二人前去。
确实是不远,出了城门,走了不到一刻钟,就看到了那块地。
这是一块依山傍水的好地方,还有许多马儿跑来跑去。
程长宴的眸子眯起来:“哪来的马?”
“是……是田家。”曹县令只得托盘而出,“大概七八年前,田家在这附近办了马场,如今马场越来越大,多达三百匹,占的地方也越来越多,就、就占了县主这块地……在朝廷文书下来之时,下官就去过田家了,让田家择日将马场移走,但田家一直说等一段时间……等着等着,就到了今日……”
李知月笑了笑。
知道这是县主的地盘,还强占着不移走,明显是没将她这个县主放在眼底。
她开口:“田家在金平县,很厉害?”
曹县令叹了口气:“田家是金平最大的家族,就是俗称的地头蛇,县里三教九流,各行各业,都有田家的人,俗话说,强龙按不了地头蛇,田家甚至从未将下官这个县令放在眼底。”
他是寒门子弟,考上进士后,没得选择,被安排到了金平县来做县令。
他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十七年了,深受田家压迫,早就一肚子苦水了。
程长宴打断曹县令的吐槽:“今晚接风宴,给田家递了邀请吗?”
曹县令点头:“金平县有四大家族,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县主县马就封,当然要请他们来认认人,免得日后大水冲了龙王庙,闹出一些误会来。”
“季安之。”李知月开口,“让人在马场附近驻扎营帐,大家先好好休整一下。”
说完,她随同曹县令去了县衙,等待晚上的接风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