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承决定来个装傻到底,他装作满头雾水道:“大王,这事我的确不知啊。
这府邸还是当初大王赐予我的。
我真不知这底下,竟然还有一条通道。”
“装糊涂是吧?”
刘琦拿出那字条,在董承面前晃了晃,冷声道:“衣带子时。
如果我没有猜错,便是通知衣带诏上签名之人,在子时共同起事。
我说的可有错?”
董承听到刘琦说出“衣带诏”三个字,不由的脑袋一懵,顿时感觉大了三圈。
衣带诏实际上是他自己编出来的。
当初他曾向天子密谏。
趁刘琦与袁绍对峙于许都之际,号召群臣起事。
定能控制许都,让刘琦一败涂地。
只不过天子刘协经过诸般挫折,豪情壮志已经消磨光。
他也不想再生事。
即使击败刘琦,让袁绍杀入许都。
他的处境只会变得更坏,不会变的更好。
毕竟袁绍狼子野心,从一开始就不认可他这个皇帝。
但董承却不甘心,从此被排挤到权力边缘。
于是他便亲手炮制了衣带诏事件。
自己找块绸缎,在上面以皇帝的口吻,写下命他讨贼的诏书。
因他跟董贵人的特殊关系,谎称从衣带中传出来,竟然也没人怀疑。
此时听刘琦说出衣带诏,董承彻底懵了,瞪大眼睛道:“大王,何谓衣带诏?
在下的确不明。”
刘琦打个哈哈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事实摆在面前,依然铁口直断。
那好,我便让你心服口服。
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
他根据记忆,背出两个衣带诏上的名字。
董承的肩头明显颤抖了两下。
刘琦又道:“昭信将军吴子兰,据说已经率先起事,被灭满门。
应当还有偏将军王子服,左将军刘备。
你派出三十几个死士,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其实最终,还是要给这几人送信,相约共同起事,是吧?
你可以继续抵赖,不过我已派人抓了种辑、吴硕、王子服等人。
想来他们的口风,没你那么严。”
董承整个人如遭重锤,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寒意。
那衣带诏是他一手策划,并且上面签字的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最清楚。
那签下的字,对众人也是要挟。
他最后签了刘备,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连他夫人都不清楚。
可眼前这人,却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几乎一个人都不错。
董承瞪大眼睛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难道能探知人心?”
刘琦冷声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自扬州以来,我对你董承,可有亏欠之处?
当初你绑架我女入长安,后来我对你既往不咎。
如今你竟还要生事,真当我刀不够锋利么?”
董承瞪眼看着刘琦,看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扯下发簪,眼神涣散道:“我是董贵人之父,连董卓在时,我都是朝廷重臣。
我是重臣……凭什么把我排挤在外?
现在这个朝廷,还有半分朝廷的样子么?
大家都围着你刘琦转,谁知道我董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