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菱惊讶地回过头,一个高挑的身影映入眼帘。
“夜大人。”佩菱微微颔首行礼,随后张望了片刻道:“小女子竟不知,这钱府内院如今竟可这般随意出入?”
“苏小姐说笑了。”夜如霜轻笑着向前慢慢走了几步,抬头望了望天空,继续说道:“良辰美景,苏小姐这是准备歇息了?”
听兰见状忙上前一步挡在佩菱身前道:“这位夜大人,深夜擅闯女子闺阁已属冒犯,望大人自重。”
夜如霜脸上仍是挂着那一抹难以言喻的笑,阴测测地说道:“苏小姐难道就不想知道苏老爷临终前说了些什么吗?”
佩菱的脸色瞬间煞白,脸部的表情完全凝固住,直愣愣地盯着夜如霜。
“你……你说什么……”佩菱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心中一紧:爹爹他……果然已经……
“这个,想必苏小姐应该认识吧。”说罢,夜如霜从腰间取出一枚玉佩,那玉佩正是苏阁主长期随身携带之物。
“这玉佩怎么会在你这?”佩菱上前欲夺那玉佩,却被夜如霜闪过,佩菱脚下一个踉跄没能站稳,就在这即将倒地之时,夜如霜却过来一把搂过了她的腰。
佩菱吓得一个激灵,急忙侧身想躲开,结果反而站得更加不稳,整个人直直地朝夜如霜怀中倒了过去,撞个满怀。
在夜如霜怀中的佩菱,忽然感到一阵寒意,心中讶异到:这人,怎会如此冰冷,好像没有体温似的?
“放肆!你区区一个公公,怎可如此轻薄我家小姐,快把手拿开!”听兰见到小姐整个人都掉到夜如霜怀里了,急得直跺脚。
“你这小丫鬟到底长没长眼睛啊,这到底是我轻薄你家小姐,还是你家小姐轻薄我啊?”夜如霜两手一摊,一脸无辜地反问道。
佩菱见他松开手,忙站稳后退两步,让出了距离。虽然正直寒冬,可那小脸却烧得通红。
“你!我家小姐轻薄你这阉人做什么!”听兰被夜如霜噎了那么一句,特别不甘心,于是气鼓鼓地怼了回去。
夜如霜眼中一道寒光划过,听兰不禁打了个寒颤。
佩菱站定,抬头看着夜如霜,目光坚定道:“夜大人手中所持是家父随身之物,可否还与佩菱?”
“这个嘛……原本我来这一趟就是想找机会将这玉佩还给苏小姐,可方才你身边的丫鬟出言冲撞我,我忽然不想给了。”夜如霜说着,瞥了听兰一眼,把头抬得高高,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你!”听兰一听,差点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公公真是可恶,明明是他先逾矩不说,现在反倒说我出言冲撞。真是个矫情难缠的贱人!听兰在心底狠狠地骂着。
佩菱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轻声道:“既然是冲撞,那么打狗也要看主人,我的侍女冲撞了公公,那么就等于我冲撞了您。我在这代她向您赔个不是,还望夜公公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女子一般计较才好。”
夜如霜低下头看着她,思忖片刻道:“苏小姐一个主子,哪有给奴才道歉的道理?我就要她道歉。”说罢,他拿着玉佩,朝着听兰点了点。
佩菱见此人矫情,无心与他多做纠缠,于是问道:“那么小女子想问一下夜大人,若听兰给您赔了不是,您是否可将家父玉佩还给佩菱?”
夜如霜挑眉一笑道:“好啊,若是她恭恭敬敬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便把这玉佩给你,还顺便告诉你苏阁主的临终遗言。”
听兰见他这般说,又想到小姐为老爷、夫人的死已经伤心了这么久,这老爷的玉佩就在眼前,算了,做下人的要什么面子,于是喊道:“你不要为难我家小姐了,不就是磕头么,我磕就是了。”说罢,便向后退了半步准备下跪。
就在这时,一道黄色的光从听兰身边闪过,还没等听兰看清,便听到夜如霜那边传来一声痛苦的低吟。
佩菱和听兰定睛一看,原来是溜溜不知何时从房中窜了出来,直接向夜如霜冲了过去,一口夺下了他手中的玉佩,而夜如霜那白皙如雪的指尖上顿时出现了几道爪痕,向外渗着鲜血。
夜如霜见到溜溜,那眼神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又是你这畜生。”
溜溜则是轻盈地跳上了佩菱的肩头,好像炫耀一般地叼着那玉佩。
夜如霜刚想上前,佩菱喝道:“夜大人自重。”
夜如霜闻声挑了挑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说道:“苏小姐,我可还没告诉您苏老阁主的临终遗言呢。”
“夜大人若想说早便说了,如今家父人已不在,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又有何要紧?现如今玉佩已完璧归赵,佩菱谢过夜大人成全,还望今后莫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