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盛豹抹着眼泪哭诉道:“俺哥哥又打我来,我都没得罪他”。
大嫂小兰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说道:“行啦,别哭啦,你白长了这么高的个子,动不动就哭。”
“快点进来吧,我买嘞糖葫芦,给你留喽一串,快点过来吃吧”。
“嗯,不能给俺哥哥”,朱盛豹擦干眼泪,跟着走进屋里。
嗒嗒嗒,金条撞击的声音略显沉闷。
姥姥手里又多了两块金条,而朱盛豹看了一眼就不看了,眼巴巴的等着大嫂小兰给他拿糖葫芦吃。
大嫂拿了两串糖葫芦,李叶一串,朱盛豹一串。
李叶拉着一张椅子坐在姥姥身旁,嘴里嘎嘣脆的的嚼着糖葫芦。
姥姥慈祥的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你小时候就好吃糖葫芦,那个时候穷,没钱给你买,你都是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吃。”
“恁姥爷给你买喽一袋子山楂,我吃喽一个,都酸嘞倒牙,你吃嘞脸都快皱到一蕞去啦”。
李叶嚼着糖葫芦问道:“那我吃完啦”?
姥姥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能酸嘞东西,你哪何能吃完喽!你小时候挑嘴挑嘞不行,恁姥爷买嘞山楂,都叫他吃完啦”。
姥姥说话的时候,额首朝着朱盛豹示意了一下,继续说道:“他从小就喂嘴,没有他不吃嘞啥。东西藏不好,一下子就进他肚子嘞去啦”。
李叶扭头看了看津津有味吃着糖葫芦的傻大个说道:“我说我看他怎么这么烦,小时候都是他抢我吃的,还经常诬赖我。”
“他不管干什么坏事,都往我身上推,还说的头头是道,然后就是我挨骂”。
姥姥笑着说道:“我跟恁姥爷也知道他诬赖你,但是没办法,谁叫他小哎。你好哄,他不好哄,嚎起来没完没了。”
“小虎每一回一打他,他就来找俺告状,俺得假装打小虎一顿才行,要不那,他就一个劲嘞嚎,能把他自己嚎抽抽喽”。
大嫂小兰在一旁笑着说道:“小豹小时候还这样哎”!
朱盛豹羞得脸色通红,嘴硬道:“哪有,俺奶奶说瞎话来,我小时候可听话啦”。
姥姥冷笑一声:“你是听话,叫你上东你上西,叫你打狗你撵鸡,揍饭嘞锅都叫你砸喽俩”。
朱盛豹听的愣了一下,赶忙否认道:“奶奶,我啥时候砸过锅哎?我咋不记嘞啦”!
姥姥说道:“那时候恁都还小,你拿瓦片扔着玩,扔着扔着,就扔锅嘞啦,一个好好嘞大铁锅,叫你砸喽一个大窟窿……”。
姥姥絮絮叨叨的讲着李叶和朱盛豹小时候的事,朱盛龙的一些糗事,姥姥也跟大嫂小兰讲了一遍。
姥姥马上就要到八十岁的高龄了,她的余生只剩回忆了。
好在现在有两个大孙子,一个孙媳妇,再加上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陪在身边,姥姥的老年生活还算惬意,至少没有那么孤独。
不像有些农村的留守老人,每天坐在院子里,呆呆的发愣一整天。
从太阳出来,等到太阳落下,再等到月亮升起,日月轮转间,老人的脸上几乎毫无表情变化。
那些留守老人,一年四季呆坐在院子里,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般,院子里听不到没有任何欢声笑语。
仿佛他们的生活,就是静静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儿女都外出打工了,有些人扎根在城市里,有些人也成了孤魂野鬼,故乡成了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只留下老人守着家乡,望着儿女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