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老鼠(2 / 2)

陵州故 秦孟和 2084 字 6个月前

孙大娘忙道:“不敢不敢。”

卫时羡轻咳一声,又看向孙娇和孙柏。

孙娇一个激灵,忙拉着孙柏往屋里去,顺道把孙大娘也拉了进去。院子里落了个干净。

卫时羡这才走到萧湘门前,轻声说:“湘……萧姑娘,母亲今日念叨,说许久不见你了,命我和柳儿来接你过去。”

卫时羡话音落下不久,萧湘就打开了门,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说:“走吧。”而后先往外走,连卫青柳也不理,走到门口先上了后头给她备的轿子。

卫青柳原本还十分激动,想要拉着萧湘好好问一问,结果萧湘竟完全不理她。卫青柳不解地看向卫时羡,卫时羡有些尴尬,只说:“走吧。”

没得到答案,卫青柳也不敢问,乖乖的跟着出去进了轿子。

看着萧湘轿子上晃动的帘子,卫时羡的心口像是被羽毛浮动,心里实在爱死了萧湘这个样子。从前他哪知道,原来萧湘这样的人,也会撒娇发脾气,也会故意与她置气。

怪不得说女子发发脾气,就叫人恨不得把心都掏出去。他原先还奇怪,发脾气有什么好的,能一直心平气和的说话做事,才是舒坦。

现在萧湘一个眼神里透出的亲近,确实叫他恨不得把心都掏出去。

轿子晃晃悠悠到了侯府门口,卫青柳下了轿子后站在一旁等着萧湘。

萧湘走出来,看到卫青柳探究的眼神,脸上一红,仍是心里有些气,不搭理卫时羡,和卫青柳一块儿往南山院去。

她自然知道不怪卫时羡的,可她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想发脾气。

被宠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

知道自己气短,萧湘脚步便停下了。卫青柳不解地看向她。萧湘笑了笑,装作镇定,说:“没事,你先过去,我和你三叔说些话。”

闻言卫青柳笑得狡黠,看了看萧湘又看了看卫时羡,捂着嘴巴先走了。

萧湘回过头,看了卫时羡一眼。

卫时羡意会,叫下人都散开。

萧湘走到他身边,咬了咬嘴唇,给自己找个借口,说:“那老鼠吓坏我了……”

卫时羡喉头动了动,顺着她的话说:“嗯,是挺吓人。”

这话听着有些像笑话萧湘。萧湘有些难堪,娇嫩的皮肤从脸红到耳根又红到脖子,她想说这下叫人都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但又看着卫时羡的喜悦,又觉得仿佛没什么大不了的,若萧父在世,应当会理解的。

可萧家……

萧湘欠了萧家一条性命。虽非无意,但她到底是借了那个自尽的小丫头的寿命,顶着忠烈之后的身份,在这异世安然活着,还与人相识相知……

想到这些,萧湘沉下心来,认真道:“我的顾虑,你是明白的,再等一等,好不好,到明年四月。”

萧湘的顾虑,她曾经也明明白白地告诉过卫时羡,萧湘最珍视的,不过是萧父的身后名而已。

儿女在父亲孝期与人私定终身,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卫时羡自然明白这些,点点头,说:“好。”

得了卫时羡的应许,萧湘十分感动,又不是他的错,他却这么包容自己,这便是相知了……

说了这些,两人往南山院去。

这时候卫青柳已经眉飞色舞地讲过老鼠的事情,老夫人听的眉开眼笑,但还是叮嘱道:“你萧姨孝期还没过,可不能乱说这些。”

卫青柳这才明白为何萧湘后来不悦,忙点头应下。

等萧湘走进南山院,卫青柳还十分激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但并没有说什么。

老夫人更是如往常一般,叫萧湘坐在自己身边,问了她最近如何,又问四时居的生意如何,可有什么麻烦。

萧湘一一回过。

老夫人拉着萧湘的手,心里十分喜爱,又叹口气,道:“你怎么这么些天都没来侯府,难道是要和我疏远吗?”

萧湘心里也很为难。从前卫时羡再是如何纠缠,她自己心里坦坦荡荡,知道自己不过是侯府客人正常往来而已。可如今不同,她自己心里有鬼……

见到老夫人,她会想,若她真是老夫人的家人该多好……听到些流言,她会想,是不是自己立身不正,还是叫人抓到了什么,才会这样说……

心里有鬼的她,再进侯府就有些煎熬。

听到老夫人这么问,萧湘只能说:“我心里从来都是把您当自己最亲的长辈,绝不会疏远。只是……您知道的,我事情多,一时没想起来……”

说着她羞涩地看了一眼卫时羡,又看向老夫人,扯着自己的衣服不再说话。

这羞答答的模样叫老夫人爱死了,心道这下就明白了,萧丫头果真要成自己儿媳了。

老夫人得了最满意的答案,也知道萧湘是为可以避嫌,就拍着她的手安慰道:“忙就忙吧,该是你自个儿的事要紧。抽空想起来了,来和我说说话就成,不然我心里总惦记着。”

卫青柳听了这话倒是有些急,她还想着既然萧湘成了她婶母,以后不该多来侯府和她玩吗,怎么祖母一句话,就当真叫萧湘少来了?但她到底懂事,虽有些坐不住,但没说出这些。

萧湘点点头应下。

又说了两句话,老夫人才想起卫时羡一般,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和人有约吗?”

卫时羡被自己母亲揶揄,有些尴尬,也知道自己一直在这儿待着不好,只能说:“正要去了。”

老夫人摆摆手,说:“去吧去吧。”像是打发人一般。

卫时羡见没人留自己,只好行过礼往外头走去,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

老夫人正瞧见,就说:“你还看什么?”

卫青柳笑出声,眼睛往萧湘那边瞥。

能看什么?

卫时羡摸摸鼻子,又行个礼,只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