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湘跑了两圈便跟不上几个孩子了,又慢慢走了两圈,就下了马,和杨若禾坐在一旁看他们玩。
看几个孩子玩的开心,卫茴更是跟个孩子王一般,时不时逗几个孩子跟她赛马。杨若禾笑道:“怪不得没带龄姐,原是她自个儿要玩。”萧湘也跟着笑了。
两人就着孩子又聊了几句,过了一会儿,杨若禾斟酌开口:“小叔事情繁多,还特地去接你。从前母亲还担心小叔不开窍,如今却是每天都乐呵合不拢嘴。”
被杨若禾这般文静的人打趣,萧湘有些羞涩。
过了会儿,杨若禾见身旁服侍的人站的有些远,马场嘈杂,应当是听不到她们说话,又问:“我有些疑问,实在是想问你,若你觉得冒犯,就当做我没问过。”
萧湘笑道:“你只管问。”
“你是三品官家的小姐,怎会随小叔来京城?可曾顾虑过你自己的名声?后来听母亲说是小叔惹恼了你,你才离开侯府,可见当时你是于小叔无意的。可后来又为何答应了?”
没想到问的是这个,知道杨若禾不是爱打听的人,定是有什么疑问,萧湘想了想,说:“从前虽无意,但我敬重他是爱兵如子万民敬仰的将军,听说他苦于老夫人的康健,就来京城了。陵州百姓都敬他,我这样也不算什么。至于名声这东西,既是自己挣来的,也是旁人说出来的,我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做事坦荡,明理的人自然会知晓。可后来他……”
萧湘想起当初,卫时羡说那番话时,她着实是恼,笑了笑,说:“当时我在侯府屋檐下,要格外注重言行,可后来侯爷那般,便是置我于风口浪尖。且不说我那时却是无意,若我回应他,便是坐实了旁人的揣测,旁人便会说‘萧廷的女儿借在侯府做煮饭娘之便攀上了靖宁侯’,所以我必得撇清干系。”
“后来他敬重我,处处妥帖,我也借陛下和贵妃娘娘的势,旁人知道我父功勋,也不会信那样的话。我便想着,这人……着实不错。”萧湘说完看眼杨若禾,有些羞涩地笑了笑。
杨若禾听明白了,他们两人相互敬重,信任彼此又相互着想。先前卫时羡不懂世人于女子名声的苛刻,所以心里敬重,但所行有些偏差,萧湘即便明白他并非唐突,也不能答应。后来这般局面被破,萧湘不再有顾虑,才能与卫时羡在一起。
杨若禾低头看看自己的手,面上是柔和的笑,道:“原来是这般啊……”
而后又抬起头,对萧湘打趣道:“其实小叔也知道,母亲是心病,他一回来,自然就好了。”
萧湘笑了笑,点点头,说:“是,他知道的。”而后又和杨若禾相视一笑。
今日天不算太好,灰蒙蒙的,一行人仍玩的开心,到有侍女提醒该用午饭了,跑的开心的几人才返还。众人用过午饭在一起喝茶。
卫青柳新得的弓没用过几次,盼着再去狩猎一回,央卫茴带他们到后山狩猎,几个小子自然应和。卫茴被几个孩子吵得头疼,只好答应。
萧湘和杨若禾自然是不去的,两人在后山腰的亭中烧了红泥小炉煮茶。
杨若禾是极文雅的人,给萧湘讲什么样的茶该怎样喝,萧湘给杨若禾讲橘子烤成什么样子时最好吃。两个都是温和善良的人,聊得开怀。
过了许久,也不见几个人回来,萧湘感慨:“柳儿如今倒是活泼。”
“是啊。前阵子长恭送她一把弓,她喜欢的很,跟着她姜家姑父去狩猎一回还不够,天天拿着那弓看,心里还惦记着再出来玩呢。”杨若禾想起那把弓,又说:“那弓实在是好看。”
卫青柳自然也给萧湘看过,那把弓是用最好的拓木,大小握力都是为卫青柳特制的,弓身用金丝嵌了花草图饰,箭囊是牛皮做的,和弓是成套的花纹。萧湘感慨说:“长恭真是用心了。”忽而又问:“长恭今年十一了吧。”
杨若禾知道萧湘意有所指,点点头说:“是啊,过了年就十二了,他月份大,过来年就是生日。”又说:“长恭一向是个极好的孩子。柳儿虽然年纪大两岁,却还是一团孩子气,倒不如长恭知事。”
说罢又和萧湘相互看了看,两人都是笑出了声,没再说下去。
还没影子的事情,不过是两个长辈打趣罢了。卫青柳还没开窍,孩子一般,并不懂这些,倒是要看姜长恭如何了。不过长辈们倒是挺喜欢长恭这个稳重孩子的。
又过了一会儿,天空竟飘起雪来,杨若禾忙叫人去找他们。
虽是穷冬,没见到几个猎物,几个人玩的也开心。见下了雪,便下山去了,姜长禹还想闹,又吃了卫茴一顿揍。姜长庚知道下雪路滑,乖乖跟着母亲下山,却见弟弟又犯浑,还果然挨了揍,就嘲笑弟弟真是傻,兄弟两人又吵起来。
一行人下了山回到庄子,见卫时羡竟已经在庄子等着了。原来是钦天监说会连下三天的雪,卫时羡怕庄子上冷,忙来接一行人回去。
得知要下三天的雪,众人虽意犹未尽,也只好回到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