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晴雯深信,假如不答应嫁给范大统的儿子,上官家接下来将会遭受灭顶之灾。因而哪怕明知前方是虎穴龙潭,她也必须牺牲自己。
她独自在房间里坐着,一想到再过不久,那个病态的阔少就要进来糟蹋自己,就心如刀绞。她觉得这辈子已经完了,再无可能见到她心心念的那个人。
那个叫“文若”的书生,现在会在哪里呢?在做什么?会不会忽然出现在这里拯救她于水火呢?
不会的,他还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书生,上官晴雯深知尽管自己倾心于他,但父亲终究是不会同意他们俩双宿双飞的。文若没有考上功名,就注定他们此生无缘。
外面传来了小鸟的啁啾,听起来似乎不止一只,它们是多么自在啊,可以尽情呼吸外面的空气,尽情感受活着的滋味,关键在于,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伴侣在外面自由地生活。
她尽管生在名门望族,命运还不如一只小鸟!
她宁愿只做一只小鸟,也好过做一个不快乐的人!
她恨不了任何人,只恨自己无能,恨自己长这么大了,还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连喜欢一个人的资格也没有。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打湿了衣襟,胸口湿了一大片。
“我不是在大将军府邸吗?怎么会有鸟叫声?”她心里想着,睁开了眼睛。
她把头探出窗外,发现自己坐卧在一辆车上,一辆静止的马车,而这辆车已经来到了城外,在一片野林里停下了。
那对快活的小鸟儿并排站在树杈上,把小脑袋歪向同侧,好奇地盯着她,像在看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
“你可真能睡,都过去三个时辰了。我不记得移魂香有这么强的功效,若真的都像你这般,天下的采花贼都要乐开花了。”
一个俊朗中又带着一点痞气的脸孔出现在眼前,不是文若,她发誓没见过这个人。仔细一看,这对黑油油的双瞳正痴痴地盯着她。她不敢细看,望而生怯,赶紧把脸侧向一边。
“你是……采花大盗?”上官晴雯望着地面问道。
“只要你喜欢,随便怎么叫都行,反正我的身份很多,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我。”对方说道,眼睛仍没有离开她,反而更加肆无忌惮了,视线开始往下移动。
“你若有任何举动,我便死给你看!”上官晴雯感受到了侵犯的目光,立刻双手环抱,护住了前胸。
然而那个人只是温柔地笑了一下,露出一双浅浅的酒窝。
不知为何,这一笑竟然还带着几分温暖。上官晴雯的怯意莫名减退了许多,若是换一个场景,她一定不会认为他是什么“采花大盗”。
可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这样,多数时候,若是这么近距离对一个陌生女人傻笑,大概都会得到一记响亮的耳光。这种对女人的吸引力,往往是与生俱来的。
“你莫不是准备把我卖去妓院?”上官晴雯曾听府上的丫鬟讲过许多这种故事,被卖到妓院的女人,开始都要遭受非人的虐待,拳打脚踢是家常便饭,还得被迫接客,一天下来累得筋疲力竭,不听话的连饭也不让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