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与宁龙同样举起酒瓶,三人仰头干下,往事历历在目,伴烈酒入喉,酸甜苦辣涌上胸口,叹人生不能回头。
阿呆再举一瓶,道:“敬忠义。”
老将军的身影浮现眼前,他忠肝义胆,一生无子,十二生肖便是他的孩子,多少次孜孜不倦的教导,多少次身体力行灌输家国情怀,他为龙国鞠躬尽瘁呕心沥血,他是一面高扬的不朽旗帜!
三人一饮而下,眼中有着追思的迷离:老头子,对不起,您一手培养的生肖兄弟,今日要割袍断义了。
阿呆再举一瓶,他起身,望苍茫大地,大喝道:“敬兄弟!你们的骨灰必将随河水滋润土壤,这大好河山必将因你们而绽放永不凋谢的鲜花!”说罢,瓶中酒沿一条线缓缓倒下,那一道道身影浮现眼前,他们或笑或狂、或高大威武或娇小玲珑,此刻仿若拍着阿呆肩膀道:“未羊,干的不错。”
一行泪水随着酒液缓缓而下,兄弟们,来生再与你们金戈铁马!阿呆深深的躬下身体,身后虎子与宁龙同样如此。
远处风沙吹过,三人望着天空默不作声,良久,宁龙道:“他们死的安详吗?”他语言虽轻,但字如千斤重。
“我曾让宁飞告诉你,他没说吗?”
宁龙叹口气,缓缓摇头,倒不是宁飞有意隐瞒,他也瞒不住,因为诸葛侯猜出一些端倪,曾旁敲侧击告知宁龙,但宁飞在迷雾森林被吓破胆,面对询问就发疯,故此宁龙虽想知道原委,无奈宁飞根本说不出口。
“他们死的可安详了,一丝不挂吊在歪脖子树上,五脏六腑被刨开,蛇蚁啃食脑浆,蚊蝇乌鸦啄其骨肉,玉兔被尖尖的竹木从下体贯穿至脖颈,她手捂腹中胎儿,眼睛瞪得大大的……”
阿呆面无表情,局外人般讲述九生肖的惨状,虎子双目喷火,他拳头死死攥在一起,此前只知道生肖兄弟被大哥火化,却不知死的如此凄惨,这是因为阿呆不忍告诉他。
宁龙静静的听着,心中是被被活剐般疼痛,口中血水不停的向外涌,行行血泪在诉说着他的悔恨,他恨不得将自己的五脏六腑刨出替他们而死,他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以赎罪孽,一念之差啊,自己的兄弟、爱人、孩子全部惨死,此恨,滔天!
宁龙恨欲狂,悔不当初,到最后他心如死灰,连恨都恨不起来了,直到阿呆说完,他转身远去。我要去赎罪啊,空气中是他失魂落魄的言语。
迷雾森林,宁龙抬头看着那棵歪脖子树,一幕幕惨状浮现眼前,他深深跪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我罪孽深重,百死难赎,无颜见你们啊!”锥心刺骨的悲呼中,他双指狠狠向眼睛挖去,猛然一扣,血流如注,曾经干净明亮的眼珠被他狠狠丢在地上。
“如果有来生我愿意做牛做马赎罪。”宁龙掏出一把匕首深深插进心窝,他至死望着歪脖子树方向,缓缓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