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象他就难受得身上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爬,钻进血肉里肆意啃噬。
王家父母的安排速度极快,在人才回来第二天就与这次要见面的对象提前沟通预定时间,最终协商拍在下午。
上午猫在家里处理工作,临近见面的三小时前他就被从房间里抓出来去坐车,因为这次的见面地点离家里挺远,父母亲的目的也十分直截了当,吃晚饭顺便逛街,要是太晚了就先在对方家住一晚,说他的房子就在附近。
王白锡硬着头皮答应,想着能让他们如此笃定放心的人说不定真的优秀得不可高攀吧。
估计是眼睛盯了太久的电脑,才上车没多久就感到困倦,再次睁眼是被司机给喊醒的,下车时脚下宛如踩棉花般轻飘飘,他摸出手机看导航却觉着眼睛一片朦胧,边伸手去揉边走,没留神脚下的台阶倒头摔了一跤。
“嘶……”倒地时他及时反应过来用手撑着,手机不幸摔出小段距离,他慢慢起身去拿第一时间看屏幕,见到屏幕仅是落了薄尘后松了口气,按亮锁屏时他无意瞥见上边似乎还糊着层黏糊糊的液体,衔接着手掌都有黏到,王白锡颤巍巍的张开才发现半掌都染血了。
真是出师不利。王白锡从口袋摸出纸巾简单的擦拭一下流出的血迹后换只手看导航,到了预定好的饭店逐个找包间。
“304……304……找到啦。”进去前王白锡特意看了眼时间,距离约定早到半小时,如果那个人住附近的话估计不会来那么早吧?习惯性的敲敲门便走进去,坐在正对面的人闻声抬头,二人四目相对。
“王先生吗?”坐着的人反应过来后有条不紊的起身,平头发型,身着简约朴素的黑灰色休闲服,面容和蔼可亲。对,这是王白锡在看到他时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词,这脸标志性笑容无论真假都亲和力十足,还算不错的开端。
“对,你是……”王白锡大脑一片空白,仔细搜刮着记忆却发现父母貌似没跟他过多谈论,自己连别人姓什么都不清楚。
“我姓华,华青岩,叫我阿青就行了。”男人很熟练的接过他的话,眼神柔和,王白锡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去:“哦……阿青,来那么早啊。”
“因为想早点见到你。”
冷不防听到直言不讳的表达,王白锡愣了几秒忍不住笑起来:“我会害羞的哦。”
华青岩绅士地为他拉开座椅跟着笑:“事实证明我的选择并没有错,不是吗?”
他把菜单递过来:“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好。”王白锡接过菜单,才伸出手腕就被对方给扣住,华青岩盯着他的手皱眉:“你的手怎么了?”
“路上不小心摔的,不碍事啦。”
“处理不好会发炎的,等我一下。”他快步离开包间,回来的时候手上多拎了个小急救箱,把需要用到的拿出来后他让王白锡伸手,仔细地用双氧水清洗消毒伤口,确认他没有其他地方感到疼痛或者变形后用纱布包扎,处理得很是娴熟。
“谢谢。”
“如果感觉不舒服记得和我说。”华青岩望着他,眉眼忧郁,王白锡内心似有小鹿乱撞,垂眼应道:“好。”
碍于他手上有伤夹菜不便,华青岩又去问人拿了小叉子,上的菜都率先处理成小块切放到他碗中,王白锡只需叉碗里现成的吃,对方一举一行都无微不至,习惯被他人依附头回被照顾王白锡表现得有些不知所措,这不自然的反应华青岩尽收眼底。
“不用感到拘谨,照顾你是应该的,何况我年纪本就比你大。”
王白锡看过去,虽然他脸上的皱纹是比自己要深些,但每次一笑总有种说不上的韵味,脑中起先认为的和蔼在短短一小时内已经转变成成熟风趣的知性男人。
“我以为你和我差不多呢。”
“呵呵,我已经四十了。”
王白锡毫不在意:“我也三十多啦,而且年纪大往往都比后生更加见多识广,很了不起的啊。”
“你是第一个这么对我说的人,怎么办?我觉得好感动。”
“那我借你肩膀靠?”
华青岩抬眼与王白锡相视一笑,气氛无比融洽。吃过饭后他们到江边散步,闲谈中王白锡得知他的职业是外科医生,这次相亲正是因为王白锡的母亲之前住院,华青岩担任她的主治医师,儒雅随和医术有方很快便受到父母辈的青睐,因取向问题他曾再三推拒,在最后一次说明理由后王白锡妈妈当即把自己儿子给拎出来。
“果然医术高明,都能让我妈那么古板的人心甘情愿卖儿子了。”
“能被托付是我的荣幸,还是白锡你不喜欢我呢?”华青岩故作为难的叹气,王白锡立马摆手:“我没有,我……到目前为止确实挺,挺喜欢你的。”
他停下脚步,走出两步见对方没跟上他跟着倒回去:“怎么啦?”
“我太高兴了,抱歉。”华青岩的声线都跟着起伏跌宕,王白锡觉得他的反应实在好玩,明明方方面面都表现得成熟稳重,但是又能因为三言两语变得像情窦初开的少年。他忍不住凑上去,温热的呼吸似有若无的缭绕四周:“我还能让你更高兴,想知道吗?”
“想。”他没有丝毫犹豫。
在得到回复后王白锡将双指抵在自己的唇,重重地吻了一下后反过来印到华青岩的面颊,嘴角弧度暧昧流离。
华青岩呼吸一滞,脸肉眼可见地红透蔓延至耳根,王白锡调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害羞啦?”
“你简直是妖精。”他大手往下一按,王白锡腰身一沉顺着贴过去,华青岩眼底压着旺盛情欲,字句沙哑,王白锡猛地意识到自己似乎玩过火了,伸手推搡却发现身子还是纹丝不动,他立马投降:“错了错了,阿青,华大夫,我再也不敢了!”
“我真的拿你没法。”华青岩恋恋不舍地松开,眼神黏稠得能拉丝,王白锡难为情地转过脸,晚风拂过高树一片沙沙作响,他缩了缩脖子,仰头发现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天黑了啊。”
“嗯,你家离这挺远的吧,不介意的话今晚可以先到我家将就一下。”
“不用了,我……”王白锡忽然想起自己老母亲在出门前对他的千叮咛万嘱咐,又看了眼略显失落的华青岩,斟酌一会儿点点头:“那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