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四目对望,叶真相率先调过头,额角青筋暴起,这货简直是话题终结者,一句话就把原先的气氛给扭转得彻彻底底,王白锡似乎也觉得对话有够滑稽,没忍多久便笑得腰都弯了。
回家的路上,叶真相还是把心里纠结许久的话说出来。
“我认真的,还是你觉得跟我说没什么用?”
“你自己都没缓过劲,还想替我分忧?”
“这是两码事,别混淆视听,你要是不愿说我不强求,我是想着你要是憋着难受无人可说的时候,能不能想一想还有我。”
王白锡看了眼叶真相,叹气道:“老叶,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最近能见到是因为你预先请好假了?你现在是大明星,怎么说都是公众人物,哪有闲工夫操心我的事?哦对了,好像还有个专业叫法来着,我想想,嗯……对,浪费公共……。”
话没说尽,他就发觉对方直勾勾盯着他,叶真相眯起双眼,强硬抓住他的手,语气夹着几分胁迫的意味:“你肯说,我就会听,别管我有什么安排。”
王白锡惊得一激灵,立马甩手:“呜哇——你是不是跟曹之弦呆久被传染了!”
“说话霸道得跟只螃蟹似的,小白花老叶被夺舍了吗?”
叶真相后知后觉的摸脖子,看表情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话确实不妥,看出端倪的王白锡拍拍他的脑袋:“逗你呢我没往心里去。”
不知是当天的谈话真的奏效还是为了满足需求,之后王白锡说了许多他遇到过的事,其中包括有他的家人其实并不支持他的性取向,和齐天分手主要原因是家庭方面。
“如果不是大哥提议,说不定真像爸妈说的,我们家香火得断在我手里了吧?”
叶真相恍然大悟,才明白他第二个小侄子为什么改跟王家姓,王白锡的脸侧着光,明暗交错得人分辨不清到底是以什么心境说下这番话,如果不是偶然提起情感问题,估计他一辈子都不愿说出来,自己则被永远蒙在鼓里。
反而是远在他乡的大哥对此了如指掌,替王白锡分忧,事到如今,他竟连句像样的安慰都挤不出来。
“别皱眉啊,我说出来的事都是过去了,当时你还在酒吧混眼缘,比我过得委屈吧。”
“我确实……帮不了你,还总是说风凉话。”
“怎么会,别说这种话,你已经帮我很多了,如果不是你,我估计都离不开G市。”王白锡靠着叶真相的肩膀,缓缓道:“我还有一件事没和你说。”
“什么?”
“我和阿月没有在谈,不过有保持某种关系。”
叶真相诧异地转头,见王白锡脸往下埋,声音很闷:“他常会在我难以察觉的地方放监听器,和谁见面,要去哪,包括这次来见你我都求了很久,跟你聊天的时候我会把监听器放到之前特意录的睡眠音频边上。”
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展开的叶真相愣了好久,王白锡始终没敢抬头。
“他不信任你?”
“可能是吧。”
“你们保持的关系不能断掉吗?还是你担心影响了工作?”
“他有双向情感障碍,李叔托付我帮他。”
“咨询所的工作是次要,我主要的工作是帮助阿月,李叔说我是那么久以来唯一一个能让他放松下来的人,他们都待我很好,所以我答应了,但是阿月的思想太难揣摩了,而且似乎对我有种近乎变态的偏执……需要无条件的顺从他的要求,有时候我很害怕,不仅是因为他的情绪化,而是清楚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就无法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叶真相感到肩上一片温热,他把人揽进怀中,后牙槽都快嚼碎了,强忍着内心的恼火抚慰:“别怕,这事交给我来处理。”
了解事情大概后他先是要到李叔的联系方式,面谈说明大致情况,比预料中要顺利,他很快便同意请求,要求只有一个,李月然那边得交涉好。
这并不容易,在他点名这次来的主题后平和的气氛戛然而止,李月然的目光深不见底,凝视着他时叶真相难得警惕的坐直身子,下意识想要防备对方接下来的举动。
“是他让你来和我说的吗?”
“是我替他做的决定。”
李月然转动着大拇指的戒指,抬起脸笑道:“恕我不能接受,除非他亲口来跟我说。”
“阿月,真的要做得那么难看吗?你做过的事我也多少知道,怎么说同学一场,什么都挑破了说就没意思了。”
叶真相态度很坚决,李月然挑眉:“他什么都说了吗?”
“包括失去意识时叫你的名字?如果叫的是猴子我都不会奇怪,为什么偏偏是你呢真相?”
“你……在说什么?”叶真相脑袋嗡嗡作响,怀疑自己听错了,李月然摇头,继续说:“你不相信也很正常,早在大学时期我就察觉到不对,一直想逼出那个人到底是谁,如果不是他那次无意喊错了,我还在误会赵谨华。”
“真相,我看不透他,他说的话总是真中掺假,包括这次,怎么说动你的我大概都能猜到,但是有一点一定没说对,最需要治疗的是他。”
“我的病是遗传,能吃药抑制,他和我不一样又鲜少对我透露过以往的事,所以我无法提供太多帮助,如果你不愿意相信可以试着去问猴子,他知道的比我要多,不过他不愿和我说,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事态的发展越来越怪,叶真相觉得他好像根本不了解王白锡,明明二人是发小,自幼同吃穿,相伴身旁,却对他所想所做一概不知,还得靠外人去指点发现。
真是差劲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