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她并未追击,对眼下而言还是此处更为紧要,康君买跑了也就跑了,随时都能再抓回来。
于是,她瞥了还能站着的十余个汉子,冷声道:“守好了这小楼,本姑娘算你们戴罪立功!否则,哼!”
汉子们哪敢不听,连连出声应承,自发拾起兵刃各自忙活,站岗的站岗,收拾尸首的收拾尸首,倒也像模像样。
见此,云绫心中暗笑,面上却丝毫不显,冷着个脸兀自回了小楼,反手合上了房门。
另一边,康君买逃回自己的衙署,仍是心有余悸,连屋中多了一人都不曾留意到。
那人轻咳一声,骇得康君买手上一抖,茶盏顿时摔了个粉碎。
他刚要发怒,却看清了来人,立马换上一抹谄笑,道:“张先生来了,倒是下官失礼了!”
张迎秋负手立于堂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康君买,冷冷道:“看样子,康长史是失败了?”
“这······”康君买迟疑片刻,方才哆嗦着说道:“元道济处有一女子手段了得,下官的人着实不是对手啊!”
闻言,张迎秋冷哼一声,心中暗骂一声废物,随即问道:“什么女子?”
“她自称梁州都尉公孙云绫。”康君买小心地回道。
听到这个名字,张迎秋嘴角一抽,暗道:就知道是她!此女当真是我圣门大敌也!
张迎秋虽暗骂康君买废物,但眼下一时也找不到其他人取代此人,是以他也只能压下心头怒气,温言安抚康君买两句。
末了,他转身向外走去,嘴上说道:“元道济不可再留!这次本座出手帮你一回,但你要记住,没有下次了!”
闻言,康君买恭敬地俯身作揖,口中连连奉承感恩。
待张迎秋走后,康君买才长舒了一口气,有些颓然地坐回位子,心中止不住的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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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内,云绫仍在堂屋内闭目养神,脑海中突然传来玲珑的声音。
【西北方向有能量波动爆发,看距离是在城外。】
闻言,云绫并未说话,玲珑的意思她很清楚,对方开始行动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里间,救治仍未结束。
就在她心中盘算是赶去城外坐镇还是留在这里继续护法之时,玲珑再次发出了示警。
【尚从义的师父来了!】
闻言,云绫眸子一凝,当即起身离开堂屋,走到了小楼外,眸子紧盯信步走来的那道身影。
此前康君买带来的那些汉子有人欲要戴罪立功,悍然出手攻向那道身影,却非对方一合之敌,转瞬便被对方毙于掌下。
见此,云绫赶忙叫住还欲上前的人,让他们守在小楼门前,她自己则迎上了那道身影。
二人相隔十步站定,云绫看着这个满身都透着儒雅的中年人,笑道:“还真是山水有相逢哩,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闻言,张迎秋也面露笑意,回道:“每次见到公孙姑娘总没有好事,本座还真不愿与你再见。”
云绫呵呵一笑,歪着脑袋看着对方,又道:“前次交手本姑娘输了你一招,你还是不准备报上姓名,也好让本姑娘知道向谁报仇?”
话音落下,张迎秋并未立即答话,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云绫,半晌方才回道:“张迎秋。”
闻言,云绫有些意外,从此前的表现来看,此人似乎在极力掩藏身份,今日怎的这么痛快就说了?莫非有诈?
念及此,她看向张迎秋的眼神也不自觉带上了些许探究。
张迎秋轻笑一声,朗声道:“你用不着这么看着本座,你上次的表现赢得了本座的认可,配得上知晓本座的名讳!”
闻言,云绫不禁嘴角一抽,心想此人还当真有几分自恋哩。
她看向张迎秋,上下打量一番,随即嗤笑一声,道:“你不在山窝窝里呆着好好教导你那不成器的徒弟,来这里作甚?要不我猜猜?”
说罢,她伸出葱白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巴,缓缓说道:“这些事都是你搞出来的吧?你是魔门的人?”
闻言,张迎秋嘴角一扬,笑道:“何以见得?”
“前次交手我就觉着你的真气和招法颇为熟悉,却始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所以本姑娘仔细回想了一番,这才想起严邵光来。严邵光也是你的徒弟吧?”云绫好整以暇地看着张迎秋,缓缓说道。
不待张迎秋回答,她又接着说道:“当今太平盛世,如你这般热衷于到处惹事的,恐怕也只有心心念念搅动天下的魔门了。当年与太祖争天下失败,魔门避世去了西羌吧?而尚从义是西羌人,中原门派可没有哪个愿意收外族弟子的。”
“你很聪明。”张迎秋笑道:“就算如此,你又能奈我何?”
他话音刚落,突然小楼中一阵剧烈的真气波动传出,教他陡然色变。
“你在拖延时间!”张迎秋一声怒喝,旋即身形一晃便向小楼飞掠而去。
见此,云绫冷哼一声,脚下一点挥剑截住张迎秋,笑道:“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