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李思道在前,精壮汉子落后半步紧紧跟随,是以李思道并未注意到精壮汉子的神色。
此刻精壮汉子颇有些神似不属,满眼皆是惊艳之色。
回想起方才云绫站在台阶上望着他们的模样,竟险些再次失神。
世间竟能有如此绝色?
远远观之,只见此女体态袅娜,肤若凝脂,凤眼修眉,顾盼神飞,俏脸粉中透嫩,红唇含笑微扬,两处梨涡更显别样风情。
再看其一身软甲裹身,一口宝剑悬腰,青丝挽作发髻,白玉化作头簪,又是一般英姿飒爽。
入得厅堂,云绫与李思道二人分坐已毕,却见精壮汉子犹自走神,一双眼睛倒是没有直愣愣盯着云绫看,却也时不时偷瞄过来。
云绫感官何其敏锐,心中对这精壮汉子已有些不喜,不过顾念是李思道带来的人,倒也没有发作。
“李师兄,这位是?”云绫轻声问道。
李思道犹未发觉精壮汉子的异样,闻言抱拳将之介绍了一番,随即又将城固之行说了出来。
此人名唤莫言之,乃是李思道在城固遇上的一位豪杰之士。
却说李思道奉命前往城固,为的就是探明此前那封公文上的古怪之处。
仗着一千玉麟卫在侧,他初到地方便找上了当地都尉,细细询问起来。
那都尉也未隐瞒,当即交代了情况。
城固一带南北皆是莽莽大山,是以盗匪众多,往年皆不成气候,官府轻易便可剿灭。
但今年以来,城固北面秦岭之中不知何时聚集了一伙盗匪,人数不下千人。
原本城固官府还能弹压,使其不敢下山为祸,但云绫却将城固都尉府兵马尽皆调去了汉中。
如此一来,这伙盗匪趁机频频下山劫掠,令官府头疼不已。
莫言之家中乃是行商,手下有一队护卫,他行商至此也为盗匪所劫,得知官府人手不足便起了联合之心。
有了援手,这伙盗匪很快便被剿灭。
但莫言之毕竟是行商,总不会一直呆在城固不走,这才有了此前那封既剿灭了盗匪却又请调援军的公文。
李思道得知原委,在都尉带领下见到了莫言之。
甫一见面,莫言之那精悍的气息便让李思道断定此人不是寻常的行商,顿时起了爱才之心。
两人一番交谈,可谓宾主尽欢,李思道趁机提出了招揽之意。
此举正中莫言之下怀,能当官谁人想走南闯北干那行商的买卖,莫言之当即便随李思道走了。
他手下的那班护卫在此前剿灭盗匪之时就已损失殆尽,倒也不必李思道去安排什么了。
闻得李思道在城固的经历,云绫不置可否,只默默品了一口茶,心中盘算开来。
李思道非是鲁莽之人,单单见上一面便将人带回来,内里定然还有别的原因。
只是李思道此时不说,显然是顾及莫言之在侧。
而且,若这莫言之当真只是行商,被盗匪劫了顶多是报官等候官府追剿回货物,哪有主动联合官府一起剿匪的。
念及此,云绫不着痕迹地看了莫言之一眼,又看向了李思道。
果然,她从李思道眼中看出了些许暗示,当即轻咳一声,笑道:“原来如此,未曾想李师兄往城固一行,倒是当真为我带回一位豪杰之士来!”
闻言,莫言之抱拳直称不敢当。
云绫摆了摆手打断莫言之的自谦,笑道:“朝廷素来奉行有功必赏,莫壮士既然剿匪有功,又有心报效朝廷,本官自会如实禀明大都督。以大都督之爱才,想必不日便会有封赏下来。莫壮士若不嫌弃,就暂且在都尉府住下吧。”
“草民敢不从命!”莫言之抱拳行礼,恭声说道。
云绫微微颔首,唤来亲卫带着莫言之下去安顿,莫言之再拜再谢,方才随着亲卫走了。
待其走后,云绫抿了口茶水,淡淡道:“人走了,李师兄能说说具体情况了吧?你可不似如此鲁莽之人哩。”
闻言,李思道嘿嘿一笑,随即说道:“好教云绫师妹知晓,初闻此人之时我便觉得熟悉,待见到后便肯定了心中所想,这才将人带了回来。”
“哦?”云绫心下疑惑,问道:“莫非是李师兄相熟之人?”
李思道摇了摇头,笑道:“非也!云绫师妹可还记得云阳长公主?”
闻言,云绫心中一惊,却并未说话,她知道李思道定然会继续说下去。
原来李思道在玉麟卫任职时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同阴世师一起整理档案,其中就看到过关于云阳长公主及其十八侍从的事迹。
而十八侍从当中,就有一位姓莫,唤作莫问之。
“莫问之?莫言之?”云绫摩挲着茶杯,幽幽道:“看年纪莫言之如今至多三十四、五,莫非是父子?”
李思道肯定了云绫的猜测,因为李思道亲眼见过莫言之使的兵器,与记载中莫问之的兵器一般无二。
“是何兵器?”
“鸳鸯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