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云绫拿眼偷偷瞧了公孙玉瑶一眼,这才回道:“可信不可信还两说,不过他透露的消息还是很有用的。三师姐可知前任大都督任三贤之事?”
云绦微微颔首,沉吟片刻方才说道:“来了汉中之后听闻过一些,据说是个好官,倒是未曾想竟然是阖府灭门。”
云绫点了点头,又看向公孙玉瑶,不解道:“师父,按说似任三贤这等封疆大吏死得不明不白,玉麟卫应当是会插手调查才对,怎会被卢之远给压下了哩?”
闻言,公孙玉瑶臻首轻摇,轻叹一声,说道:“这就是你师伯安排你来梁州的原因。”
一听此言,云绫顿时精神一振,坐直了身子,仔细听着公孙玉瑶接下来的话。
原来任三贤死后,玉麟卫不是没有调查,但所有调查此事的玉麟卫尽皆死于非命。
公孙玉瑶得知此事后赶来汉中,细细查验之下,从玉麟卫尸首上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这才确定血杀楼总部大致是在梁州地界。
只是她来到此地时,任三贤已死去经年,任府也早已毁于一把大火,想要重启调查都无从查起。
公孙玉瑶毕竟是江湖中人,虽有公孙家这层关系,到底还是不能名正言顺地调查朝廷官员。
眼下公孙玉瑶只是怀疑任三贤之死是血杀楼做下的,至于是否与卢之远有关就不得而知了。
是以,公孙安世趁着朝廷封赏之机将云绫安排来梁州,担任的还是负责一州治安的都尉之职,一则可以光明正大调查卢之远,二则也可相助公孙玉瑶剿灭血杀楼。
听到此处,云绫不禁秀眉微蹙,出声问道:“师父,那如今您查到血杀楼总部所在了吗?”
公孙玉瑶却是微微摇头,并未说话。
见此,云绦主动接过话头,恨恨道:“血杀楼那些鬼东西惯能藏匿,我和师父一路追查到汉中后就没了线索。前些日子我们查到一处可疑的地方,未曾想只是对方布下的陷阱,险些就让我们折了进去。”
闻言,云绫不禁再次看向公孙玉瑶,问道:“师父,可是上次您遇上安可姐那里?”
公孙玉瑶微微颔首,回道:“那次险象环生,出来就遇上那安可,为师还当她是血杀楼之人,这才一怒之下动起手来。”
话落,厅堂之内一时安静下来,师徒三个都没再说话。
云绫兀自摩挲着下巴,凤眸精光频现,显然是在心中盘算着什么。
公孙玉瑶端坐上首,时不时抿上一口清茶,双眼看着云绫,嘴角不自觉挂上一抹笑意。
云绦则要简单许多,这些个阴谋诡计的她可不擅长,只消师父怎么吩咐她便怎么做就行了。
就在此时,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云绫身后的燕十七突然说话了。
只闻她用清脆中带点迟疑的声音说道:“姑娘,何不试着联络我师父?他老人家是天字组的人,当是知道血杀楼总部的。”
闻言,云绫微微一愣,旋即迟疑道:“你有办法联系到?”
燕十七点了点头,不太确定地回道:“师父曾给我们兄妹留下过联络秘法,不过我们从未用过,只能一试。”
“那你便去试试吧。”云绫颔首道。
得了允许,燕十七也不耽搁,拉着兄长匆匆告辞离去。
二人走后,公孙玉瑶方才问道:“他们师父,可是你信中提到的空空道人?”
闻言,云绫点头确认,随即便将当初如何得了空空道人提醒以及她自己对空空道人动机的推测说了个清楚。
公孙玉瑶听后秀眉微蹙,信中云绫只是提了一嘴空空道人的存在,并未详细说明原委,此时听来却是觉得颇为怪异。
那空空道人是天字组杀手,一个杀手,会因为徒弟而心慈手软吗?
若是想摆脱血杀楼天蕴丹的控制,大可远走天涯,犯不着暴露身份来提醒云绫。
不过,她一时也想不到空空道人的动机,只能暂且作罢。
反正有她在此,那空空道人便是藏了什么心思,也伤不着她的徒儿们。
对于自己的修为,她还是极为自信的。
念及此,公孙玉瑶不由吩咐道:“若是那空空道人来了,你不可单独去见,需得通知为师一道前去。”
闻言,云绫自是乖乖点头应下。
随即,她又将方才心中思量之事说出,征求公孙玉瑶的意见。
杜进贤担任梁州参军多年,定然知晓不少梁州官场的内幕。
如今此人有意改换门庭,云绫打算以他作为突破口,全面调查卢之远此人。
听了云绫的打算,公孙玉瑶沉吟片刻,方才说道:“杜、卢两家有着通家之好,这杜进贤若是真心投靠自然无妨,为师只怕这其中有何阴私之事,你一切还需小心谨慎为好。”
闻言,云绫点头应是,又坐一会儿便要告辞离去。
她为梁州都尉,初来乍到,梁州上下还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此地不宜久留。
待她走后,公孙玉瑶也带着云绦离了小院,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