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七斟了杯清茶递到云绫手边,问道:“姑娘,您在看什么啊,这般出神?”
云绫顺手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笑道:“看这大周太平盛世哩。去了一趟边镇,才觉太平不易、将士辛苦哩。”
闻言,燕十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正欲说点什么,余光却瞥见一抹寒芒斜刺里奔着云绫而来。
她不及呼喊,伸手将云绫往后一带,就要上前拦在云绫身前。
云绫却是探手搂住燕十七的腰肢将她带入怀中,随即一掌拍在窗沿,带着燕十七向后飞退,险之又险地避过寒芒。
燕十六正欲上前,“嘭”的一声,雅间房门炸裂开来,两名花脸汉子持刀冲杀进来,与燕十六战在一处。
那边厢,寒芒过后,窗外掠来一黑衣男子,花脸覆面,手中一柄长剑化作白虹,直取云绫面门。
见他模样,云绫如何不知来人是谁,暗骂一句阴魂不散,抬手将怀中的燕十七推向一旁,随即一指点出,迎上袭来之剑。
这一指真气充盈,如同电光一般直奔着来人手腕而去,在长剑即将命中之际精准点中黑衣人神门穴。
黑衣人吃痛,闷哼一声,长剑握持不住,被云绫反手夺去,旋即顺势横扫而来。
黑衣人瞳孔一缩,弯腰后仰,径直从窗口翻身出去,这才躲过身首分离的厄运。
落地后他看也不看,转身便逃,眨眼间便消失在人流中。
云绫张望一眼,并未追击,反而回首看向房内,只见燕十七已经同兄长联手与闯入之人捉对厮杀起来。
雅间狭小,倒是更适合燕家兄妹手中的短刃发挥,此时已稳占上风。
见此,云绫单手负剑,面带笑意,斜靠在一侧看着兄妹二人发挥,眼神则留心着破损的房门,以防这二人不敌走脱。
十数招后,燕十七率先打落对手兵刃,反手将短刃架上对方脖颈,生擒活捉。
未曾想,此人牙关一咬,转瞬间神情变得痛苦,一抹黑血便自嘴边滑落,直挺挺倒下,没了生息。
见此,云绫与燕十七皆是一惊,齐齐出声提醒燕十六对方牙中藏毒。
只是话音刚落,另一人眼见同伴死去,不待燕十六反应,当即如法炮制,瞬息毙命。
云绫也只得一声轻叹,随即吩咐燕十六前去报官,又令燕十七寻来酒楼掌柜赔偿了损失,这才离了酒楼。
绵州城外,云绫与燕十七在树荫下等着燕十六,不多时便见燕十六寻了过来。
见他来了,云绫随口问了两句报官的情形,燕十六如今有军方的身份,倒也并未受留难,官差只问明了事情经过便由着燕十六走了。
闻言,云绫微微颔首,带着兄妹二人启程前往天机门。
她一边走着,一边寻思方才的刺杀,来人虽然花脸覆面如血杀楼一般,但修为皆不高。
在她接连灭杀血杀楼两名半步宗师的情况下,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血杀楼若都是这般行事,也不会迅速在江湖上崛起了。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除了血杀楼,还有谁会想要她的性命呢?
而且花脸覆面显然是在模仿血杀楼,想把这笔账归到血杀楼头上。
念及此,云绫不由呢喃道:“这人也太小瞧本姑娘哩,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杀得了本姑娘?”
燕十七就走在她身侧,隐约听到一些,不由出声问道:“姑娘,您的意思是方才不是血杀楼的人?”
云绫点了点头,将心中的推测小声说与燕十七听,后者听后若有所思。
末了,云绫轻叹一声,轻声道:“只怕这趟天机门之行要起波折哩,入谷之后且要小心着点。”
闻言,燕十七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看向自家兄长。
燕十六没那许多心思了,不曾留心二女的对话,只一心警惕地望向四周,默默做好警戒工作。
燕十七见此,拉了他一把,在其耳旁将云绫所言细细说了一遍,后者连连点头,并未多言。
一个时辰后,云绫一行来到天机谷谷口,远远便望见一人在谷口等候。
待到近些,云绫看清来人,当即喜上眉梢,小跑上去,口中呼道:“大师姐~”
云绾迎上前去,笑看着自家小六,上上下下地将她打量一番,方才笑道:“好个小六,在绵州磨磨蹭蹭地,此时才来。”
闻言,云绫心中一动,笑道:“大师姐怎知我是在磨蹭哩?”
云绾听出话中之意,伸手点在云绫额间笑闹一句,旋即笑盈盈地在后者耳边悄声道:“此间不是说话之地,我们进去再说。”
闻言,云绫瞥了自己师姐一眼,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面上仍是久别重逢的喜悦,招呼着燕家兄妹一道,随着云绾高高兴兴地进了天机谷。
入谷这一路上,云绫皆是挽着云绾手臂,笑笑闹闹,嘴上说个不停。
细细去听,所言皆是乾州的见闻以及夸耀自己如何军前立功之言。
云绾带着笑意仔细听着,间或出言夸赞两句,姐妹二人可谓其乐融融。
燕十七心细,隐隐觉察出云绫此刻的不同,暗中拉了一把毫无所觉的燕十六,紧紧跟上云绫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