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七护卫在侧,双手各持短刃,出招迅疾如风,收割着任何敢于攻向云绫的敌军。
庞万春一杆朴刀在手,一身气血激荡,刀势大开大合,身先士卒勇不可当。
燕十六身法灵动,掌中双刀轮转,无情挥砍着面前之敌,不多时已化作一个血人。
两军绞杀一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时杀得难分难解。
阿穆钦陵此时也看清了云绫,登时想起自己被俘的阿爹,当即大喝一声,催马挺枪冲向云绫所在,欲要以此女换回自己阿爹。
云绫耳根一动,在一片喊杀声中清晰地分辨出一道马蹄声正在迅速接近。
她转头一看,正见阿穆钦陵挺枪纵马杀奔过来。
“来得好!”
她清喝一声,一剑了结面前之敌,旋即手腕一翻,凤鸣剑接住掉落的长刀,旋转一周后挥手甩向阿穆钦陵。
这一击灌注着精纯的真气,长刀划破空气,带着无匹的威势直袭阿穆钦陵面门。
阿穆钦陵瞳仁一缩,勉力抬枪荡开长刀,却被其上的力道震得身躯一震,胯下战马也被这股力道震得陡然止步。
一时不察,阿穆钦陵被战马甩飞出来,直直落在云绫面前。
不待他起身,早已准备就绪的燕十七上前便是两指封住他的穴道,再伸手抓住他向后一甩,自有玉麟卫将其绑缚生擒。
眼见诸将被擒,阿穆钦陵的亲兵怪叫着向云绫这里杀来,浑然不顾已呈溃散之势的西羌军。
云绫冷哼一声,真气力场一起,接近的亲兵顿时被震飞出去,没入乱军之中没了动静。
此时,两翼的庞万春和燕十六已经杀透敌阵,向着中央合围过来,大有全歼这支西羌军的架势。
西羌军再也支撑不住,向着身后的大营溃退而去。
这场遭遇战令玉麟卫也出现了不少伤亡,云绫正在考虑是否要暂缓攻势,先救治伤员,却见大营方向火光骤起,喊杀声大振。
料想当时李思道和王宪两部精骑杀到,云绫再顾不得多想,当即令燕十六率斥候营兄弟留下救治伤员,她则率领剩余兵马一头撞进西羌大营中去。
那边厢,李思道与王宪各领一千五百精骑兵分两路,人人皆随身携带引火之物,自东北、东南两个方向杀入西羌大营之中。
事情比他们预想的顺利得多,大营中似乎无人坐镇,精骑一到,西羌兵便各自溃散,连点像样的抵抗都没有。
李、王二人顾不上多想,一边率兵突进,一边先下令纵火。
不多时,整个西羌大营都火光冲天,无数帐篷皆在烈焰中化作灰烬。
直到中军帐前,二人会合一处,眼见前方一伙千余人的西羌兵似乎正在抵挡什么。
二人对视一眼,当即率兵自后突击过去,片刻功夫便将这伙西羌兵尽数剿灭,也见到了一身血污的云绫等人。
“都尉!”
李思道、王宪齐齐下马,抱拳见礼。
云绫摆了摆手,说道:“方才一番遭遇战,有不少兄弟受了伤在后方休整,你们速速前去接上他们,我们一道回营!”
二人得令,当即翻身上马,率领三千精骑向着云绫所指方位赶去。
不多时,二人带兵回返,不少精骑马上都驮着伤兵,也有战死之人的尸身。
云绫眼中闪过一抹沉痛,随即又将之压在心底,翻身骑上燕十七搜罗来的西羌战马,下令撤军。
今夜这一番夜袭可谓战果丰硕,不单焚毁西羌军粮草,更是直接踏破湔水滩大营,虽不知斩杀了多少敌军,但北岸溃散之势已成,想必南岸此刻正是惊慌失措之时。
若是身在乾州城的王尔山能及时抓住战机,未必不能一战而竞全功。
可惜,玉麟卫连日在深山密林中行军,今夜又不及休整便展开了夜袭,最后又是一场遭遇战,可谓疲敝已极。
而湔水滩土质松软,终究不适合骑兵冲锋,三千精骑突袭尚可,若是遇上渡河而来又急于逃生的西羌军,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是以,云绫此刻也不得不下令撤军回营了。
念及此,她又看向被五花大绑的阿穆钦陵,嘴角不由一扬。
说来今夜能轻易踏破西羌大营还得多谢此人了,若非他鲁莽突进,云绫也没机会生擒了他,西羌大营也就不会群龙无首。
看到他,云绫心情大好,那一点点遗憾也被彻底抛诸脑后,一马当先率军向白水原口而去。
正如云绫所料,他们撤军后不久,一支万余人的西羌大军就赶到了湔水滩大营外,领头之人正是阿鲁木怀真。
阿里木怀真此刻看来颇为狼狈,一身血污,头发散乱,麾下兵马也呈萎靡之状,显是方经一场大败。
看了一眼仍在燃烧的大营,阿里木怀真恨恨地向白水原方向望了一眼,随即率军向西退走。
他们走后不久,又一支数千人的西羌兵马路过此地,看也没看营地一眼,径直向西而去,领军之人正是阿鲁木金和蔑尔乌台。
尚明信也瘸着一条腿艰难地混在西羌兵中,一脸的颓丧。
临走之际,他还心有余悸地望了湔水南岸一眼,那里此刻喊杀声依旧震天,火光也不比北岸这里小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