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计划,云绫向王尔山所言的扎营处看去,那里确实地势狭窄,大军根本施展不开,敌军即便是来,也最多不过万人。
她麾下五千骑兵,运用得当,那可真是敌军来多少,就得死多少了。
于是,云绫当即抱拳领命,便欲回去整顿兵马出发,却再次被王尔山叫住。
“公孙都尉,你此番算是初临战阵,还需小心行事,不可贪功!只消谨守营寨,寻机歼敌即可,切记!”
闻言,云绫抱拳应喏一声,这才风风火火地离了镇守府。
待她走后,新受提拔的周思勉有些放心不下,开口道:“王镇将,公孙都尉年纪尚轻,又是初次领兵,会否有些不太稳妥?”
闻言,赵泰也有些担心地看向王尔山,他虽见识了云绫的一些本事,但领兵作战可不是兵法娴熟就可以的,纸上谈兵之人历代可都出过不少。
王尔山却是哈哈一笑,摆手道:“你二人放心便是,本将观公孙都尉性情沉稳,身边又有王宪、李思道这等军中老手,断不会出什么问题。”
说罢,王尔山笑意一收,招呼着二将近前,开始安排他们的任务。
赵泰行事稳重,又是旧将,王尔山令他率部三千前去镇守石口隘,谨防西羌小股兵马翻过丹景山奇袭石口城。
周思勉刚刚被提拔为副将没几日,他的任务便是尽快整编原尚明信麾下的兵马,恢复该有的战斗力,随王尔山一同镇守乾州城。
二将领命而去,王尔山则盯着沙盘不放,细细看去,他的视线却是投到了乾州城西北的一片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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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绫赶回军营后,当即唤来李思道和王宪,让他们集结兵马,一炷香后出发。
二人心知这是有了任务,不敢耽搁,步履匆匆地下去准备了。
如今这二人被云绫委任为左右副尉,王尔山调拨来的三千精骑皆由他们统领,各自领兵一千五百。
云绫从玉麟卫中选出百人交予庞万春这个亲卫统领,前后合共两百亲卫。
她又从剩余兵马中选出三百精细之人,充作斥候营,以燕十六暂代斥候营统领,为大军耳目。
余下一千五百玉麟卫则由她亲自率领,留燕十七在身边行走,往来各部传达军令。
是以,李思道二人去后,云绫也匆匆赶到玉麟卫营房集结兵马。
大军集结,云绫身着盔甲,腰悬凤鸣,手中一杆红缨枪,胯下一匹枣红马,一双凤眸微眯,视线扫过麾下诸军,自有一股不怒自威之态。
“此番出征,诸军当谨奉号令,奋勇杀敌,以建功立勋,福荫后辈!大周万胜!”
“万胜!万胜!万胜!”
云绫在前举枪呼喝,声娇而气盛!
诸军在后齐声应和,声震而威武!
正在隔壁营房整军的赵泰被这声势吸引,不禁对身旁的周思勉说道:“公孙都尉虽是年轻,但这统军的手段却是不低啊。这才多少时日,便已将五千兵马捏合一处,声威如此鼎盛!”
周思勉不由看向气势汹汹的五千精骑,不得不承认赵泰所言非虚。
那边厢,随着云绫一声令下,营门大开,五千精骑鱼贯而出,直往乾州城北而去。
马蹄声急而不乱,大军有序前行,惹得沿途遭遇的百姓无不侧目,有人甚至发出感叹:“好一支精兵也!”
一个时辰后,大军通过渡口过得湔水,在白水城下转道向西,直往目的地疾驰而去。
二里地转瞬即到,云绫立马在前,抬眼望去,只觉实地比之沙盘所见更为险要。
右侧乃是龙门山绝壁,高约三丈许,山石裸露在外,半点藏人之处也无。
左侧则是滚滚湔水奔涌向东,因着前方龙门山余脉阻滞,水势算得上平稳,便于行船。
此处有过去建立的岗哨,就在右侧山上,不过早在西羌先锋出现之际,岗哨内的兵卒就已撤回了白水城。
见此,云绫当即吩咐燕十六率斥候营接管哨所,在她看来,于此处扎营唯一可虑者便是敌军绕道上山,居高临下发动攻势。
有斥候营在彼,既可登高望远为大军张目,也可断绝敌军绕道上山之举。
燕十六领命而去,云绫则下令大军就地扎营,又派出庞万春往白水城请守军为他们备好晚饭,今日怕是没工夫自己做饭了。
一时间,不大的地方人声鼎沸,往来皆是精壮汉子,或挖土石,或夯地基,干得是热火朝天。
正值夏末,天气炎热,有些士卒耐不住暑气欲要脱去上衣,赤膊上阵,却又顾及云绫与燕十七这两个女子,只得悻悻作罢。
云绫督促着各处工事,并未留意到这等情况,倒是心细的燕十七看到,悄声在云绫耳边提了一嘴。
云绫轻笑一声,当即高声喊道:“军中岂有如此论男女之别者,想赤膊的赤膊便是,本都尉行走江湖什么没见过!若是尔等中了暑气,没的还得本都尉想法救治!”
一声高喊落下,众军齐声欢呼,一时间四处皆可见赤膊的汉子卖力干活,终于在傍晚时分将一座营寨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