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世界里,还没有二十万人究竟是多少的概念,她完全想象不到。
【这就是天下大乱必然导致的结果。】
【傅恒他们付出了几十上百万人的性命,才换来了如今这个太平盛世。】
【今天阵亡的那些将士,守护的也正是这样一个来之不易的太平盛世。】
【如今,你心里可好受些了?】
云绫不知何时掉下了眼泪,默默地点了点头,似乎是明白了,却似乎也更加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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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中,公孙弘听着儿子的汇报,眉头微微皱起,神情不是太好。
待汇报结束,他抚了抚胡须,沉声道:“剿灭了一拨也好,只是这伤亡有些大了。”
闻言,公孙安世低下了头,并未辩解什么,他虽然劝慰云绫,其实他自己心中也不好受。
毕竟是他带出来的,他却没能将他们活着带回去。
半晌,公孙弘看了眼情绪不高的公孙安世,出声道:“行了,为父也只是一时感慨罢了。年纪大了,不比从前咯。”
公孙安世想说什么,却被公孙弘止住,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此前玉瑶派人传信,说是她和叶淮上山之时,范明承与慧能、玄清三人已经联手宣布演武大会第二轮推迟三日举行。这段时间,要好好地利用起来。”
闻言,公孙安世抱拳应了一声,说道:“那卢煜未曾见过夜枭,今日我问他,他也不认得严邵光,是以儿子也不知今日剿灭的到底是哪一方。今后要如何行事,还请父亲教我。”
公孙弘沉默半晌,方才说道:“无论是哪一方,折损一百余好手,都必然教对方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你且附耳过来。”
公孙安世赶忙起身凑到父亲身前,只见公孙弘在其耳边轻声交待着什么,听得公孙安世眼前一亮。
末了,公孙安世抱拳道:“还是父亲高明!如此一来,对方只怕插翅难飞了。”
“行了,少拍马屁,赶紧安排去吧。”
“是!”公孙安世应了一声,便火急火燎地又出去了。
待其走后,公孙弘忽然一拍脑门,嘀咕道:“哎呦,还真是老了,竟然忘了问问云绫丫头如何了。今日面对如此伤亡,不知有没有留下阴影啊……”
越想越不放心的公孙弘干脆也不在正堂坐着了,起身便去寻云绫。
当他走到云绫房门外时,透过半开的窗户,正瞧见云绫盘膝坐于秀榻之上,周身真气萦绕,显然是在修行吐纳。
见此,公孙弘面露欣慰,又不动声色地退走了,嘴里还嘀咕道:“看来是老夫多虑了,这孩子不错……”
只怕他如何也想不到,云绫身边有着玲珑的存在,早就将云绫安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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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得知演武大会延期后,公孙玉瑶便与叶淮联袂下山了。
路上,公孙玉瑶关心起叶知秋的伤势来,得知解毒丹并未起效,不过回春丹却是大大稳定了叶知秋的伤势。
既然说到了此事,叶淮不禁出声道:“方才听公孙楼主说已将令徒送往别处疗伤,不知是哪位医者?可能为叶某引荐一二?”
闻言,公孙玉瑶一时语塞,云绫哪里是疗伤去了,如今可是活蹦乱跳的,这让她上哪儿给叶淮找个厉害的医者去?
见公孙玉瑶久久不语,叶淮略一皱眉,又道:“犬子那毒叶某着实是没有办法了,还请楼主帮上一把,就当我名剑山庄欠明玉楼一个人情,如何?”
叶淮不说他欠公孙玉瑶一个人情,而是说名剑山庄欠明玉楼一个人情,这个人情可就大了去了。
日后只要明玉楼有需要,随时可向名剑山庄讨还这个人情,而名剑山庄上下都需为此全力以赴。
叶淮如此一说,公孙玉瑶若再沉默,那就是两家结仇了。
是以,公孙玉瑶略一沉吟,缓缓说道:“叶庄主既如此说,我也不好再隐瞒。云绫实则已经痊愈,为她疗伤之人昨夜便已离开,我亦不知其去向。”
“哦?”叶淮狐疑地看了公孙玉瑶一眼,说道:“若叶某没有记错的话,令徒所受之伤乃是内伤,竟能一夜痊愈?”
公孙玉瑶知道叶淮不信,若非亲眼所见,只怕她自己也不会信。
是以,对叶淮充满怀疑的话语,公孙玉瑶也不恼,看着对方说道:“我亦知道这不合常理,但那人修为我看不透。说句大不孝的话,只怕我的父亲来了,也不会是那人的对手。”
叶淮瞳孔一缩,本能地不信,但公孙玉瑶拿她父亲说事,却又不得不让叶淮相信。
于是,叶淮叹了口气,抱拳道:“方才叶某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孙楼主见谅。”
公孙玉瑶并未放在心上,臻首轻摇,笑道:“我知叶庄主是担心所至,岂有怪罪之理?”
闻言,叶淮暗暗舒了口气,他委实不愿开罪公孙玉瑶,倒不是怕她,而是不愿与公孙家不睦罢了。
此事就此揭过,二人都未再提起,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江湖见闻,就这样下了鹿门山。
不过,叶知秋所中之毒,却令叶淮忧心不已,是以一路他都愁眉不展。
公孙玉瑶看在眼里,眸中闪动精光,心下顿时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