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三十的下午,范思勉和劳山回了书院,顾氏每每在闲暇之余就教范宁背两句三字经,半个月下来,已经背了一半了,二月十四范思勉回家时,见女儿已经学了这么多,心里惊奇得很,道:“宁姐儿学得可真快!”
范宁道:“祖母教我照着书念,每日教几句,半个月下来就教了这么多。”
范思勉就道:“之前学得你可还记得?”
范宁想了想,道:“我背不得,不过可以照着书念。”
范思勉想了想,把书递了过去
范宁对着书,磕磕跘跘念了一半,她已经尽力显得自己不熟练了。
范思勉惊奇:“竟然学了这么多!”
范宁忙道:“不过是照着读,即使不记得了,看一看书就能自己念了”
范思勉嘀咕:“原来是这个缘故,看来这个方法的确好。”心里又觉得惋惜,若是蒙学也能用这个方法就好了。
范思勉在家待了一天半,教了女儿几句就又回了县里,待到二月底回来时,范宁已经学完了全本,范思勉惊叹于女儿学习的速度,他不知道范宁天生就会背,只归结于教学方法好。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蝉鸣空山林,蝶舞花丛间,顾氏和秦氏在地里种上的瓜豆已经半尺来高,菜园里的杂草也长得飞快,明明种地时翻过一遍,如今都快到范宁的小腿处了,婆媳俩在地里除草,先把杂草连根拔起,再用镰刀砍掉根部,塞进竹篮里,可以背回家喂猪喂鸡。
地边有几株蒲公英,叶子羽状,柔嫩嫩,绿油油的,开着几朵黄色的花,有一枝已经谢了,花托处绽放出白色的绒毛,在微风中摇摇晃晃,仿佛要被吹走了似的,范宁轻轻摘了下来,吹了口气,绒毛四散飞走,仿佛一把把白色的小伞飘荡在春风里。
到了傍晚,地里的杂草已经除干净了,顾氏那着镰刀到了地边,揪住一把蒲公英割了下来,道:“趁着鲜嫩,咱们割一把回去做菜吃!”
范宁眼见着一丛茂密的蒲公英剃了头。
到了家,顾氏去喂猪鸡,秦氏蒸着饭,拿了一把蒲公英洗干净,切成寸长,烧上一锅水,水沸下菜,又洒了撮盐进去,等锅里的水再次沸腾,不过片刻即可出锅。
范宁舀了一勺绿油油的菜汤到碗里,喝了一口,有着淡淡的苦味,道:“苦苦的。”
顾氏道:“蒲公英清热解毒,但凡有些药性的东西味道都怪些。”
范宁点了点头,仰头喝完,还想再舀一勺,顾氏连忙阻止她,道:“这东西有些寒凉,小孩不能多吃。”舀了勺青菜汤给她。
秦氏噗嗤一声笑出来,道:“苦你还这么喜欢吃!”蒲公英算是一味野菜,春夏之交,常常有人割来吃,也是为了清清火,别人家的孩子嫌苦都是不肯吃的
范宁道:“苦香苦香的,吃了清热解毒!”
顾氏也笑:“你还知道清热解毒,真是有样学样!”
范宁自豪道:“我可是读过书的人!”
秦氏就笑:“诶哟喂,宁姐儿可真了不起。”
范宁点头表示赞同,又对顾氏道:“祖母,我已经背下了《三字经》,能不能教教我别的书?”
顾氏道:“你可记熟了吗,记熟了再学别的。”
范宁道:“待会儿吃完了饭,我就背给听!”
顾氏笑眯眯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她不太相信两岁半的娃娃能背《三字经》。
秦氏没读过《三字经》,只认识十来个字,不知道难度有多大,只觉得女儿好学得很。
晚饭过后,收拾好碗筷,范宁拉着祖母到了院子里,开口将《三字经》一字不落背了出来。
顾氏道:“我滴个乖乖,你还真背出来了!”
范宁道:“祖母,我就说我能背出来吧?怎么样,能教我读《千字文》了吗?”
顾氏想了想,孙女已经记下了整本书,再教《三字经》也没什么意思,她既然如此聪明好学,教本《千字文》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