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心里下着同一场大雪。
他都明白。
池雾摇摇头,捂着脸泣不成声。
沈盛屹耐心地为她擦净眼泪,落了新的就继续擦,直到池雾这股劲头儿过去了,冷静下来,乌瞳红红的,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她总想要给他更好的爱,她的脆弱总是深埋于骨血之下,不愿被人看到,包括他。
“小池老师,到底谁傻。”沈盛屹闷笑,指腹摩挲着她眼尾泪痕,“我这么爱你,不好吗?”
他神情认真,“你是女孩子,不需要背负太多事情,也不用思考太多的付出与所得,你可以做生命坚韧顽强的小草,可以是娇养芬芳的玫瑰,可以像麻雀一样展开翅膀学习飞翔,也可以当翱翔于天的鹰,这一切都是你自愿,成为你想成为的人。同样的,愿意做什么都是我自愿,我愿意做你手中的线,你不需要总是想放我自由,被你束缚是我求之不得,我为你做的一切也该是我感恩你给我这个机会,懂吗?”
“池雾,连你自己都不懂,一个被允许爱你的机会,”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有多难得。”
池雾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呢。
她将分寸和界限掌控的分毫不让,无人知晓,沈盛屹目睹每个被她拒之于千里之外的人有多庆幸。
他抢占了先机,独占她心底一席之地。
他斤斤计较她曾对他温淡疏离,可真见过她的疏离,他才明白,她从最初就对他诸多纵容偏爱。
换做任何一人,都窥不到分毫属于她的暖意。
池雾怔住。
他握着她的手触摸他的心跳,叹息,“明明我已经得到很多了,你怎么会觉得什么都没给过我呢。”
明明,池雾本身已经是最难得。
有的人,存在本身对于仰望她的人就是一种馈赠。
沈盛屹于千千万万人中,独得钟意。
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
千言万语不过化作一句,“你爱我慕我,唯我之幸。”
池雾破涕为笑,杏眼被水洗的亮闪闪,最闪耀,心软软地说,“还说你不傻,你都把自己洗脑成这样了。”
“我乐意。”他挑眉,“不行?”
“还有,虽然话是这么说,你以后也必须得对我好点儿,脾气还是有的。”沈盛屹掐她脸,“小池老师,得哄着我,知道吗?”
“嗯。”池雾没忍住笑了,点头,鼻音浓重。
扔在床上的手机发出微弱的音乐声响,冷静下来池雾才听到,应该是她没醒时沈盛屹在玩手机。
她垂眸看去。
屏幕上静静地播放着视频。
沈盛屹手快的把手机反扣到被子里。
池雾眨了眨眼,“这是……我制作的那个我们的动漫视频。”
“……”他下颌咬紧一瞬,哼了声。
“不是在磁带里。”
“我从dV导到手机上了不行?”
“行。”池雾心头微动,弯唇笑了下。
她想到什么,问,“陈期行说我生日你去看我,在我公寓外边淋了好久的雪,回去就生病了,这种傻事你也做。波士顿年年下雪,他说的是哪一年?”
她的每一年生日他都没有缺席。
沈盛屹黑了脸,阴恻恻地咬牙切齿,“原来是这个兔崽子多嘴。”
“你还骂人家?他要是不说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池雾瞪他一眼,“做了又不让人知道,你不知道这样没有任何意义吗?”
“我又不是要你听了感动的。”沈盛屹浑不在意。
他想做,想对她好,就做了。
谁要求回报。
“谁感动了。”池雾趴到他身上,仰脸看他。
“不给感动,给你爱要不要?”
“这个要。”他低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