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盛屹收起刺棱,低哼了声,重重地捏了下她手指头。
“气死我你高兴是吧?”
池雾无辜死了,“你看你,又冤枉我。”
“我冤枉谁也冤枉不了你。”沈盛屹还能不知道她,就知道对他坏。
池雾用只有他们之间能听到的声音呢喃,“宝宝。”
沈盛屹:“……”
他耳朵一下就烧到滚烫了。
到了夜里,几人收拾了残局,把蛋糕摆上来,给池雾唱生日歌,许愿,吹蜡烛,池雾牵着沈盛屹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心想,要与他白头偕老。
除此外,再无渴求。
闹到深夜大家都困了,公寓里有地暖,沙发很大,几人扯着毯子东倒西歪地睡觉,喝空的易拉罐倒得桌子上跟地上到处都是。
楼之瑶年纪小,池雾让她先去客房睡了。
沈盛屹枕着她腿,脸颊埋在她小腹,睡得很沉。
池雾的头也有些晕,靠在沙发一角裹着毛毯昏昏欲睡,半夜醒来客厅里静地只有呼吸声。
沈盛屹手臂搭在她腰上,枕着抱枕。
她感到口干舌燥,小心地挪开他的手,去厨房倒了杯水喝,她又去一楼的洗漱间洗了把脸。
出来时看到陈期行低着头靠在墙边。
“要用洗手间?”池雾问。
她没走,看出他似乎有话想对她说。
陈期行后脑靠了靠墙,半晌说,“我记得那一年阿屹生日,回去我跟你说,对他好一点吧,他很依赖你。”
但池雾食言了,不管什么缘由。
“就当我多嘴,小池,挺多事儿他不一定跟你说,我说。他这性子就那样,拧巴、死要面子,说话不好听,做的还永远比说得多。”
“你出国他在国内正是最忙压力最大的时候,说实在的我也理解你,你们不分手他更累。”
“你自己可能也没想到,这傻子,分手了他照样逮着功夫就往国外跑,咖啡厅你知道吗,春水,你们学校旁边,我知道你经常去,他开的,时不时坐飞机跑过去做杯咖啡,有病似的,知道你会去,就为了让你喝一杯,不见你他也满足。”
“他工作忙,那两年忙的不怎么睡觉,生病了只要还能动吃点药就继续工作,去医院挂水都不忘办公,当然这些不是为了你,跟你没什么关系,他每往波士顿跑一趟十二个小时飞机,没工作时候还能补个觉,两边温差大,回来他就生病,有一年你生日,你应该不知道吧,他忙了一天急匆匆赶飞机,那天波士顿下大雪,他傻不愣登地在你家门外杵了几个小时,人都快冻傻了,回来高烧不退,他家里没人照顾,要不是我打不通电话来看看他是不是死了,真死了也说不定。”
“听说你不回来,除夕他扔下家人也往国外跑,他家找不到他人,电话都打我这来了,我真是欠了他的,给他打掩护。回来以后他心不在焉地,突然问我,你在那边受欺负了怎么办?头一次他没喝酒头脑清醒的时候我见他掉眼泪。”
“他跟我说,怎么办,他快受不了了。”
“他难受得受不了,不是因为你把他甩了,也不是他见不到你,而是你在那边被抢劫,你受欺负了。”
陈期行笑了笑,看着池雾,“他问我,我他妈哪知道。”
“我跟他认识快二十年,没见他受过什么委屈,他爸妈在他小时候离婚,他觉得他没人要,所以从来不亏待自己,他觉得他自己都不爱自己就没人爱他了。”
“他发烧嘴里念着的都是他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这是你要求他的,除了偶尔任性,他尽量做到了,这一点我是感谢你的,池雾。”陈期行说着实在是太难受,他停了停,“cY是他给你开的,连名字都是你的,我估计你说一声要他的命,他都能毫不犹豫地给。”
池雾身体颤抖,早已经泪如雨下。
最后,他说。
“池雾,这次对他好一点吧,他没你可能就把自己折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