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收稻谷(一)(2 / 2)

汴京定容律 阿董 3801 字 6个月前

我回道:“不是。”

召南说道:“清容,这儿附近五里路外,有一所浴堂,夫妻可以洗鸳鸯浴,你和孟兄要去吗?”

我惊讶问道:“夫妻可以洗鸳鸯浴?这不太符合《礼记》中的礼仪吧。”

召南说道:“我听说书夫子说,《礼记》是西汉一位礼学家所着,他书里很多礼仪,都是根据周朝和秦朝时的书籍编写的。西汉时期的饭桌矮,夫妻吃饭,都是跪坐,一人一案。夫妻走在道路上,都要严格遵循男左女右的规格。除了祭祀和丧事期间,夫妻可以用手传递物品,其他日子,夫妻都要通过箩筐传递物品。夫妻七十岁以前,不能共居一室,男子住外室,女子住内室,夫妻不能共用晾晒的衣架,如此苛刻的礼节下,夫妻自然是不能洗鸳鸯浴。如今可不一样了,夫妻可以坐在一起吃饭,并行道路,用手递物,同居一室,用同一个衣架晒衣服,夫妻自然也可以洗鸳鸯浴了。”

我觉得说书夫子的话,讲得很有道理。

我忐忑问道:“召南,夫妻洗鸳鸯浴,是要穿浴衣的吧?”

召南回道:“当然要穿啊。”

我长吁一口气。

召南疑惑地问道:“清容,你和孟兄在家没有洗过鸳鸯浴吗?”

我回道:“没有。”

召南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清容,你们若不想穿浴衣,可以不穿。”

我羞赧回道:“召南,我不是那个意思。”

召南回道:“我知道,你们夫妻洗鸳鸯浴,你别不好意思,那样多没意思。”

“好。”我回道。

召南回道:“在沐浴方面,你们夫妻之间别太讲礼了。我和良人在家里和外面的浴堂,都洗过鸳鸯浴,沐浴时有人说话聊天,帮忙搓澡,也是挺有意思的事情。”

黎柯双手背在身后,向我们走来说道:“延年哥,我裤子破了,你家布帛店有二尺一寸的男子的裤子吗?我想去买一条。”

贺延年回道:“有。”

黎柯说道:“太好了,延年哥,彩哥的蚊帐能不能借我用用,我用来遮掩裤子,待会儿咱们帮王大娘打完谷子,我就去你店里买裤子。”

贺延年说道:“黎郎,彩哥身子娇嫩,蚊帐是给彩哥遮蚊虫用的,借你草帽可以吗?”说完,贺延年摘下草帽。

黎柯双手接过草帽说道:“谢谢延年哥!”

束发,头戴银冠的贺延年回道:“不客气。”

召南说道:“良人,柯弟跟你一样高,咱们把那件长的襕衫送给柯弟穿吧!”

贺延年回道:“好。”

黎柯将草帽系在身后说道:“召南姐,你说的襕衫,是其他客官预定的吗?”

召南回道:“不是,是良人穿的。”

召南说道:“柯弟,你瞧见前面桂花树下的那辆褐色的自驾马车了吗?车里有两件襕衫,一件短的,一件长的,长的那件是良人穿的,你先拿去穿吧!”

黎柯说道:“多谢召南姐。”

召南回道:“不客气。”

召南问道:“柯弟,你是被毒虫咬坏了裤子吧?”

黎柯难为情地说:“我放屁把裤子弄破了,我先去马车拿襕衫了。”黎柯和我们互相作揖道别。

黎柯走后,召南忍不住笑出声,她说道:“我真不该多问,良人,我又笑尿了。”

贺延年说道:“娘子,我瞧见岳父和沈大丈挑着担子过来了,彩哥喜欢看人打谷子,我们让岳父他们帮忙看着彩哥,我待会儿陪你去茅厕换尿带。”

召南说道:“好。”

我说道:“召南,今日我听到你频繁地说‘笑尿’了,你可以去医馆看看。”

召南说道:“大夫说这是妇人产子后的病症,大夫嘱咐我吃药和练习八段锦。”

召南挑眉问道:“清容,你和孟兄要去洗鸳鸯浴吗?良人帮我问过一些客官,官员洗鸳鸯浴,不会纳入官职考绩。”

我向他们行“万福礼”回道:“我去问问良人。”他们做手势回礼。

我走向稻田说道:“良人,召南问咱们今日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洗鸳鸯浴?咱们都要穿着浴衣洗,这个并不会纳入官职考绩。”

言律问道:“娘子,你想去洗鸳鸯浴吗?”

我回答:“我想过去看看。”

言律回道:“我也想跟着娘子过去看看。”

召南和贺延年朝远处的茅厕走去,我拿起放在地上的镰刀,跟着言律继续收割水稻。

玉津园内,头戴黑色展脚幞头,身穿紫色官服,束着金腰带,腰上佩金鱼带的韩琦对着六位年轻的男子说道:“各位郎君,老臣叫韩琦,任职宰相,你们可以叫老臣‘韩相公’。你们都是大宋的驸马人选,官家有令,为了确保你们的人身安全,你们不得私自打探对方以及对方祖上五代的大名和表字,行业。”

六位束发,头戴玉冠,仪表堂堂,身穿统一的青色绣红字圆领袍,束着黑色织锦腰带,身上系着红色襻膊的男子们排成一行回道:“唯唯!”男子们的胸前,绣着各自的姓氏。

男子们的身后,安放着一个红色彩棚,彩棚下,放着食物和餐具,桌椅,彩棚前,放着六具锅炉。不远处的稻田内,六面黑底红字的方形旗帜随风挥动。每亩稻田前,设有一个青色的彩棚,每个彩棚下都站着一位头戴华佗巾,身穿灰色交领长衫,身上挎着一个灰色挎包的大夫。

韩琦说道:“今日官家安排你们收割水稻,各位郎君需要找到对应自己姓氏的旗帜做农活,每人收割一亩稻田,你们需要在酉时前回到此地!”

男子们回道:“唯唯!”

韩琦说道:“若各位郎君在劳作时身体不适,可以及时告知青色彩棚下的大夫!”

男子们回道:“唯唯。”

韩琦说道:“镰刀放在旗帜下面,各位郎君可以开始收割水稻了!”

男子们回道:“唯唯。”男子们和韩琦互相作揖道别,他们走向稻田。

没有收割的水稻仅剩一小部分,贺延年走来说道:“孟兄,清容,黎郎在茅厕,许是要两炷香的功夫才能出来,他让我转告你们一声,他如厕完毕就帮着你们继续收割稻谷。”

我和言律说道:“好。”贺延年走向隔壁稻田。

我和言律收割完了一亩的水稻,我们放下镰刀。

言律说道:“娘子,你写的诗词,我都会背了!娘子想听什么诗词,我都可以背诵给你听!”

我说道:“良人,我想听你背一首《秘阁曝书会》。”

言律牵着我的手说道:“秘阁垂杨柳,曝书试新酒。郎君执我手,珍玩赏不休。”

我夸赞说道:“良人背诗真厉害!”

言律嘴角上扬,我打开小方包,从里面拿出藕粉色罗帕说道:“良人,你弯一下腰!”

言律略微弯腰,我给他擦汗,他掏出小方包里的白色罗帕,给我擦汗。

阿爹在打谷子,卫大丈负责看守箩筐。

阿爹束发,头戴银冠,身穿葛衣,黑色裤子,乌皮靴,身上系着黑色襻膊。

卫大丈束发,头戴玉冠,身穿灰色圆领袍,身上系着黑色襻膊。

卫大丈说道:“沈大丈,今早我听食客说,暴雨那日,苏子瞻的书迷为朝廷捐款七百多两黄金,这仅仅是汴京城内士庶半日的捐款,近来开封府陆续收到很多其他州县的书迷捐款。”

阿爹说道:“苏子瞻的书迷遍布大宋!”

召南坐在草席上说道:“爹,今晚我要和贺郎去浴堂沐浴,你和娘今晚先把彩哥带回旧曹门街吧。”

卫大丈说道:“行。”

召南把我拉到稻田的一角问道:“清容,你们今日要和我们一起去洗鸳鸯浴吗?”

我回道:“要去的。”

召南看着稻田内的野草说道:“清容,斗草不?”

“好。”我回道。

我和召南一人拔了一根野草,我们开心地玩着游戏,我斗草输了。我和召南又拿起野草,比试了一局,斗草结束,召南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