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珠珠柔声说道:“郎君,麻烦你帮我个忙,帮我开下门!”
临风左右张望,路上行人稀少,一只松鼠在路上作揖,临风看着松鼠说道:“娘子,你是人还是……”
翠锦说道:“娘子,这男子的声音听着像是画院郭郎的。”
梁珠珠说道:“郭郎,我是梁珠珠,我和翠锦被爹娘反锁在家了,麻烦你帮我们开开门。”
临风问道:“钥匙呢?”
梁珠珠回道:“钥匙我挂鱼竿线上了,你找找。”
临风转过头,看到了鱼竿线上的钥匙,他小心翼翼地取下鱼钩,用钥匙开门,他们互相作揖。
临风说道:“方才我以为是这只松鼠变成妖精跟我说话呢。”
梁珠珠笑道:“那是邻居家养的松鼠,它常常作揖讨食吃。”
梁珠珠给临风倒上热茶,说道:“郭郎,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恩人了,我欠你一个人情,你要帮忙的话,尽管找我。”
临风问道:“梁娘子,你是幽会情郎被爹娘禁足了吧?”
翠锦说道:“郭郎,你爱情话本看多了吧?我家娘子没有情郎。”
临风看着翠锦和梁珠珠,恍然大悟地说道:“梁娘子,爱情是无关男女的!若你和翠锦相恋已久,遭受爹娘的反对,我可以帮你们打掩护!”
梁珠珠哭笑不得,翠锦皱眉,一脸嫌弃地说道:“郭郎,你太会幻想了!我和娘子都喜欢男子!”
临风目不转睛地盯着梁珠珠的玉蝉项链,梁珠珠双手抱胸说道:“登徒子!”
临风讥笑:“梁娘子,你这太平小娘子,脾气还挺大,你把你的项链取下来给我看看。”
梁珠珠取下了项链,放在桌上,临风观察了一会儿项链说道:“梁娘子,你这玉蝉,是陪葬用的,你在哪儿买的?”
梁珠珠回道:“我在相国寺的一个玉石首饰摊位上买的,摊主说是前朝的玉石,戴着可以保平安。”
临风回道:“玉蝉通透,这是前朝的玉石不假,可是这玉蝉背后,用大篆刻上‘陪葬品’三个字,怕是盗墓贼违法偷窃售卖的,以后你还是不要再戴了。”
梁珠珠点点头,收起玉蝉说道:“好。”
翠锦说道:“娘子,咱们去称重吧!”
临风问道:“你们是要去武学院称重吗?我也打算过去。”
梁珠珠说道:“那咱们一起过去吧。”
临风起身,梁珠珠看着临风被勾烂的衣裳说道:“郭郎,不好意思,我把你的衣裳勾烂了,我们先去武学院附近的男子衣裳铺看看衣裳吧。”
他们走出大门,梁珠珠拿了些杏仁,喂给松鼠吃,她锁好门,他们离开了梁府。
开着窗户的二楼茶楼厢房内,束发,头戴玉冠,身穿黑色圆领蜀锦袍,束着蜀锦腰带的梁度一边碰牌一边问道:“娘子,除了母大郎和鱼儿,今天可有其他人来接珠珠?”
一位头戴红色牡丹冠,画了“三金妆”,身穿黑色蜀锦抹胸,紫色镶黑珍珠蜀锦短褙子,雀蓝色裙子的靓丽妇人倚着窗户说道:“郎君,珠珠被画院郭郎接走了。”
梁度说道:“平望,温娘子,珠珠今早找我和娘子借《玄洞子》,她是不是打算跟郭郎私奔了?”
一位头戴黑色展脚幞头,身穿绿色官服的不惑男子摸牌说道:“梁资政,珠珠是个漂亮听话的小娘子,不至于与郭郎私奔。她或许和郭郎相恋已久,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不愿意告诉你们,所以她找个理由借书,试探下你们的口风。”
梁度说道:“母兄此言有理。郭郎不像书院学子,可以通过参加科举获得官职,画院学子靠卖画赚钱,收入与官员显然是不能比的,兴许他为此自责,所以珠珠没有告诉我们她和郭郎相恋的事情。”
一位头戴铜制山口冠,画了淡妆,身穿白色上襦,黑色短衫,青色裙子的妇人喝了口茶水,说道:“梁资政,儿女的婚事,咱们做长辈的,最好别干涉。珠珠心悦郭郎,你们现在可以给她准备好嫁妆,过几年,你们还可以抱上外孙。我们家母大郎喜欢男子,我和他爹连抱孙子孙女的机会都没有了。”
官员男子说道:“母大郎小时候想跟着娘子做裁缝,娘子不依他,送他去书院读书,现在他读书也没读出个名堂,还喜欢男子,若我们当初依顺他,他或许就喜欢女子了。”
靓丽妇人说道:“郎君,既然珠珠喜欢郭郎,不如咱们给他们一个惊喜,你上朝时,让官家赐婚,如此一来,他们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梁度说道:“娘子,明日咱们去郭郎家拜访,问问郭郎的生辰八字,若他与珠珠八字相合,我就去找官家赐婚。”
妇人说道:“郎君,冒然询问郭郎的生辰八字十分唐突,我们不如抽空去郭郎家里拜访拜访。”
官员男子说道:“梁资政,在你找官家赐婚前,最好打听一下郭郎一家有没有跟谁定下过婚约,母大郎有位同窗,结婚前才知道爹娘给他订了娃娃亲,那学子只得眼睁睁地和他的‘准娘子’分开。”
梁度说道:“这是我们一定要打听清楚的,我和娘子都希望珠珠可以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头戴山口冠的妇人说道:“梁资政,测八字,最好去洛阳天津桥南找邵公测,他算得准!”
梁度说道:“行!”
我们和梁娘子,翠锦,临风互相作揖,临风穿着黑色印金花的圆领袍。
母大郎问道:“珠珠,翠锦,郭郎,你们听说过濮议吗?你们觉得濮安懿王,应当称作‘皇伯’还是‘皇考’呢?”
梁珠珠和临风说道:“皇伯。”
翠锦回道:“皇考。”
母大郎说道:“我和鱼儿,顾娘子,都支持‘皇考’的称呼。”
一些武学院学子在比赛挑石担。
梁珠珠,翠锦在树下称重,母大郎问道:“珠珠,翠锦,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梁珠珠说道:“郭郎路过帮忙,救我们出来的。”
梁珠珠问道:“母大郎,谁是武八郎呢?”
母大郎说道:“我今天还未见到他。”
马未说道:“我大哥和麻虫比赛跑步,武八郎当裁判去陪跑了。”
马未问道:“临风,你平日里不是不喜欢穿这种衣裳吗?”
临风回道:“梁娘子给我选的!我今天换个穿衣风格!”
梁珠珠解释:“郭郎的衣裳被我用鱼钩勾烂了,衣裳是我选的,钱是郭郎自己付的!”
母大郎说道:“看,他就是武八郎。”
马成,麻虫和一位体壮男子冲我们挥手。马成束发,头戴银冠,面颊刺字:龙骑指挥使,身穿灰色圆领袍,束着腰带。麻虫束发,头簪木钗,身穿褐色圆领袍,束着腰带。
体壮男子束发,头戴银冠,身穿黑色圆领袍。
男子说道:“马教授,这次跑步比赛,麻虫赢了!”
我们互相行礼。烟月和马未给他们倒上茶水。
落星摘下路边的一朵栀子花说道:“马兄,你弯下腰,我给你簪花,无论你今后的比赛是输还是赢,你都是我心中的英雄。”马成弯腰,落星在马成的发冠旁边簪了一朵花。
落星说道:“马兄,近日你可听说过濮议一事?”
马成说道:“听说过。”
落星又问道:“你觉得濮安懿王,应当如何称呼呢?”
马成说道:“皇考。”
落星给马成递上一块绿豆糕说道:“马兄,咱们的观点一致。”
鱼儿问道:“麻虫,你觉得濮安懿王,应当怎么称呼呢?”
麻虫问道:“洪娘子,濮安懿王是谁呢?”
鱼儿说道:“濮安懿王是官家的生父,仁宗皇帝的兄弟。你觉得濮安懿王,应当称作‘皇伯’还是‘皇考’呢?”
麻虫挠着头说道:“都可以。”
鱼儿说道:“如果只能选一种称呼,你会选什么呢?”
麻虫回道:“皇伯。”
鱼儿说道:“咱们的观点不一致。”
王君授向我们走来,我们互相行礼。
王君授束发,头戴玉冠,耳簪茉莉花,身穿白色衣裳,褐色褙子。
王君授问道:“忠维,今年端午,一起回洛阳不?”
临风说道:“回!”
王君授又问道:“子定,今年端午,你和沈娘子是在汴京还是洛阳过节呢?”
言律问道:“娘子,你打算在汴京还是洛阳过节呢?”
我回道:“郎君,我们去洛阳吧,敏敏说家人们很想念我!”
言律回道:“君授,我和娘子今年去洛阳过节。”
王君授说道:“那咱们一起出发,一路上有个照应!”
言律回道:“行!”
言律问道:“君授,濮议一事,你的看法是什么呢?”
王君授说道:“国无二君,濮安懿王,官家应当称作‘皇伯’。”
王君授和临风坐在树下的藤椅上,马未和马成帮忙给他们称重。
母大郎说道:“武八郎,我可否与你比试一下挑石担呢?若你赢了,我请你吃饭,若我赢了,你随便在路边给我簪花,你看这样行吗?”
武八郎说道:“可以。”
马成对麻虫说道:“麻虫,你有力气比试挑石担吗?咱们比试一场!”
麻虫回道:“有!”
马成和麻虫走到石担旁。
大家围观他们担石担比赛,我问马未:“马兄,一筐石担有多重呢?”
马未回道:“八十斤。”
不一会儿,比赛结束,马成赢了麻虫,武八郎赢了母大郎。
母大郎问道:“武八郎,你接下来还有比赛吗?”
武八郎回道:“没有了,我打算回家了。”
母大郎又说道:“武八郎,我听说州北瓦子申时有一场相扑比赛,一起去看看吗?”
武八郎说道:“我还挺喜欢看相扑比赛的。郎君,你叫啥?”
母大郎回道:“晚生叫母大郎。”
武八郎说道:“母大郎,那咱们一起过去吧!”
母大郎和鱼儿,梁珠珠,翠锦互相作揖道别。
马成对落星说道:“落星,你比石担轻!等我凑够了聘礼,我要背着你过门!”
落星笑着说道:“马兄,一言为定!”
马成说道:“一言为定!”
王君授和武学院学子比试投壶,一些武学院男子比试蹴鞠,赛跑,临风漫不经心地对梁珠珠说道:“梁娘子,帮我洗枣!”
我们目瞪口呆,梁珠珠说道:“郭郎,你太过分了!”
马成问道:“临风,我听二弟说,你穿的衣裳是梁娘子选的,你和梁娘子是隐婚了?”
临风说道:“没有,我还是‘孓然社’的社长。”
临风对梁珠珠说道:“我是你的恩人,你不是说了要帮我吗?”
梁珠珠双手交叉抱臂说道:“这种忙,我不能帮!”
临风说道:“有什么不能帮的,大街小巷都可以洗!”
翠锦双手叉腰骂道:“登徒子!”
临风反问:“我怎么就成了登徒子了?”
梁珠珠红着脸说道:“郭郎,你占我便宜!”
临风说道:“你和翠锦说话怎么莫名其妙的,既然你觉得我占了你便宜,那你以后找机会占回来吧。”我们目瞪口呆。
花影说道:“忠维,你这种行为是违法的!”
临风回道:“这不是爱干净的习惯吗?这有什么违法的!”
落星说道:“郭兄,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我说道:“临风,夫妻之间都不能洗澡,更不要说你和梁娘子都是未婚男女了,你们得避嫌。”
临风说道:“清容,不至于吧,我娘常常帮我爹洗枣!”
顾伯周说道:“忠维,这种陋习有违纲常!”
临风说道:“这是很平常的事情,不是陋习!”
梁珠珠生气问道:“郭郎,你不能自己洗吗?”
麻虫端着茶盏喝水说道:“郭兄,是男人就自己洗!”
临风说道:“我右手手心和左手食指都被鱼钩勾伤了,大夫说我的手沾不得水,梁娘子,麻烦你帮我洗一下吧!”
言律说道:“忠维,你若要洗澡,可以去浴堂雇个男子帮你洗!”
临风说道:“何必要跑到澡堂,就在这儿洗挺方便的!”
鱼儿捂着眼睛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梁珠珠说道:“郭郎,男女授受不亲,这个忙我真的帮不了你!”
花影说道:“你若是要为难梁娘子,我和伯周要带你去报官。”
马成给了临风一个过肩摔说道:“临风,对女子放尊重一点!”
麻虫说道:“郭兄,要洗咱晚上一起洗,今日跑步,我出了一身汗。”
王君授比试完投壶,快步走来说道:“你们都误会忠维了,他说的是洗水果。”
临风说道:“洗青枣!”
烟月急忙说道:“忠维,桌上的水果都是洗过的。”
临风用右手抓了一颗青枣吃。我们向临风道歉,之前误会他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