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好后由钱不少亲自端上桌了。文大人看了看,这鱼煎得真心不错,两面金黄的。奇怪的是,肚子完好,没有剖开过。难道说,他是连肠子都没拿掉,去鳞后就烧的?
文大人不象两位将军,他本是读书人世家出身,通过科举进入官场的。场面应酬经历得多了,就鲫鱼煎时火候掌握得好,香气扑鼻,并不足以动他的心。不过,一个军营里的厨子,菜能烧到这份上,也算十分难得了,还是赞许地点了点头。
钱不少递上小刀,示意了一下后,对他说道:“请文大人举刀剖开它的肚子。”
怎么内中另有乾坤?他疑狐地接过刀,顺着他的示意在鱼肚子上轻轻一划,肚子划出一条线,灌在里面的鸡头米一个个地流出,光滑洁白,如一堆珍珠,一股清香味随之飘散到他鼻子中。
原来如此!见此情景,他大喜过望。钱不少向他鞠躬行了一礼道:“这菜是卑职临时起意烧的,望大人赐名。”
他夹了一粒鸡头米放入口中,闭着眼细品了会儿,味道果然不同凡响。鸡头米的清香味与鲫鱼那淡淡的香味混在一起,细嚼之下,让人产生一种悠远的思绪。又睁眼看了看这菜的形状,鱼肚张开,形如贝壳,中间鸡头米流出,有如明珠,于是答道:“就取名为大蚌珍珠吧,此菜必可传世,将来会名动天下。”
两位将军识趣地站起来恭喜道:“能名动天下者,是钱都尉烧得好,更是文大人名字取得更好,将来两位的名字也能因之流传千古呢。”
文人多好名,听得两位将军这么一说,文大人开心得都要飘起来了。忙请钱不少坐下一起用餐,并问道:“钱都尉是如何把鱼肚子里的内脏与肠子换成芡实的?本官看了,并非剖开肚子再用线缝的。”
他介绍了制作过程,说是用筷子从鱼口处伸入,把肠子等搅出来的。文大人听了击节惊叹道:“烧菜之用心,可比文人文章,机心百出啊。”
钱不少忙谢过后道:“那能跟大人的七巧灵笼心比,卑职有个为难处,想向三位大人亶告。”
文大人心情正好,于是回答他道:“有事直说。”
他道:“是为营中菜肴之事,卑职想尽办法支撑了这么一个月,可无船难捕鱼,望三位能同意拨一艘船来,长江上鱼多,必可以鱼充菜。”
调船调兵,这是军营中大忌。两位将军听他这么一提,虽知他只是一心想把本职工作做好,脸色也不禁一变。
白大人却哈哈笑道:“这有何难,哨探之舟本可由军营自主,无需朝廷之命,扮成渔民打鱼,也是哨探日常之职责所在,更不待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