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并没来看过他,”苏柔轻声的笑。
“老实说,我已经不记得你的样子了。”苏柔伸出手,给照片上的小孩擦干净了脸。
男孩比当时离开的年纪要小一些,看起来是刚上初一的样子,大概是没有再近时间的照片。相片上依然是一个寸头,有些微黑的脸,和一副不太高兴的,属于那个年纪的倔强神情。
苏柔另一只手仍拉着尽深,然后拉着尽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原因。”
“如果有下一世的话,希望你已经早早投胎的,比这一生过得更幸福。”
北墓很是偏远的地方。
苏柔来时叫出租车等着两人,看望过了两位逝者,又原路返回了。
车上的尽深始终一言不发。
苏柔也不和他说话,车行一半,香香打来了电话。
尽深能听见那边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叫声。任导公司发出的公告撤回了,但是苏柔找小羽发出的视频也在不断被封杀,很快撤出了热点。听电话里的意思,苏柔将一切都交给香香了。
香香很乐意,决定撸撸袖子,大展身手一番。
苏柔在远离市中心的小地方定了一家民宿,尽量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第二天太阳升起,又将尽深叫了起来。
“再带你去一个地方。”苏柔毫不避讳给她开门的尽深穿着睡裤,上身只穿了一件跨栏背心,目光几分欣赏的看着尽深裸露的胸膛说。
尽深用“砰”的一声关门声,回答了她。
两人在附近小摊吃了热乎的豆浆油条,苏柔找到一家超市,买了牛奶和香蕉桔子,几盒鲜切果盒。
“两位去哪?”出租车师傅说。
“泰安敬老院。”苏柔报上地址。
这次尽深依然低着头,没有看向苏柔,这次猜到了结果。
“你的知名度还不太够啊。”苏柔坐在尽深旁边,声音极低的说。“两天了都没有人认出你。”
尽深将面上的黑色口罩摘掉。“你希望”
他也声音极低,但话还没说完,口罩又被苏柔拉住了,挂回他那只耳朵上。尽深将目光移回窗外。
出租车行了约二十分钟,来到一座还不错的疗养院门前。
要走进黑色栅栏门时,一位门卫出来将两人拦住了。
“我探望罗素兰奶奶,之前打过电话的。”苏柔道。
尽深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打过电话,反正是在自己不在场的时候。
“麻烦您您稍等一下。”门卫进去打了个电话,很快,从院子里走来一个女人,穿一身白大褂。
“玲姨?”苏柔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是我,跟我来吧。”女人笑笑,领两人进了门。
疗养院是一栋三层白色建筑,看起来洁白干净,像是新建不久的建筑。院子里绿化也不错。已经入秋,姹紫嫣红的花朵开在花池中。
院子里有老人坐在长廊聊天。也有人被穿护工服的年轻人推着在小路上散步。有几个爷爷在草坪中央的石桌前下棋,很多老人围观,有几分热闹。
玲姨一路领二人穿过前院进了楼中。
“罗奶奶身体怎么样?”苏柔轻声问。
“挺好的,一直不错。不过这里,是早就治不好的了。”玲姨指指自己的眼睛。
苏柔回头看尽深。
“见过面吗?”
尽深摇摇头。
玲姨推开一扇白色房间的门,一位老人对着窗坐在床上。
老人穿一件浅棕色羊毛衫,从领口能看见里面还有几件衣裳,但微驮着背,即便穿了很多层,还是看得出很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