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雄和白英夫妻俩不是啥好对付的角色,文化水平低下导致他们对尸检尤其得排斥,再加上知道了林霜怀孕生子,那就更不会同意了。
沈正良和他们解释也是无用,最后,还是让他们带走了。
眼看着人离开,沈正良叉着腰,吐了一口气。
这也太难了。
至于那个孩子……就在白英临走的时候,医院那边打来了电话,孩子没能挺住,早产缺氧加上那样恶劣的情况,当时在现场其实就已经不行了,医院抢救了几个小时,还是走了。
林建雄和白英似乎对这个孩子一点都没有兴趣,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走了。
沈正良摸了摸后脑勺,烦躁不安。
李亚泽从他身后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沈队,别丧气,我这还有些情况要跟你说。”
一听这话,沈正良忙问道:“你检查了?”
李亚泽撇嘴摇了摇头,“人自然不能剖开,不过我发现了一个特别的情况。”
“什么?”
“你还记得前两个死者吗?第一个死者,女,溺水而亡,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体内没有任何有毒物,从肺部积水来看,符合溺水特性,第二个死者,男,车祸,肇事司机也已经承认是酒驾,同样尸体没有任何人为机械伤痕,这个死者当夜喝了不少酒,且血液中还有残留的吗啡,怀疑死前曾吸毒,而今晚这个,我已经检查了体表,也没有任何人为机械伤痕,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死因有可能是难产大出血,再加上体质特殊,引起神经性痉挛,最后窒息而死……沈队不妨去调查下林霜的身体情况。”
“照你这么说,都是死于意外?那现场遗留的百合,罂粟,以及今晚的白玫瑰,又说明什么?”
李亚泽耸了耸肩,“这就是诡异的地方……沈队,我跟你一样,都不相信是意外死亡,但,尸检确实没有发现异常,如果有必要,前两具尸体我可以重新尸检,只要冯局同意的话……”
沈正良回到办公室,盯着面前小黑板上的人物关系陷入沉思。
第一起案件,发生于两周前,月初,凌晨的云海边聚集了不少等待观看潮汐的人,日头初升,潮汐退尽,尸体被冲上了海岸边。
女性,年龄大约在三十到三十五岁之间,尸体膨胀,已出现轻微巨人观,判断死亡时间大概在六到八个小时之间,也就是凌晨。
当时海岸边还有一些宿营的人,沈正良已经询问过那些人,没有人注意到凌晨的海边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任何异常的人或事。
至于死者,刘梦,单身,是一家洗浴店的技师,临城人,距离云城大概有一百多公里。
五年前刘梦只身到了云城,一直在洗浴店工作,本人性格孤僻,每天工作完就回家,并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其他爱好,生活和人际关系都特别简单。
据她的同事说,当天她正好休息,就独自前往云海观看潮汐,至于和谁一起去的就不得而知了。也检查过她的家,井然有序,并没有任何有要轻生的蛛丝马迹。
但从表面来看,意外落水死亡的可能性非常大。
现在唯一可疑的就是现场留了一支被血染红的百合,显然是有人故意放的,不然在水中那几个小时,花朵早就已经被冲散了。
第二起案件,一周前。
死者张丰义,年龄三十五,云城人,无业游民,整日除了喝酒就是赌博。妻子是工厂的工人,微薄的工资还不够张丰义吃喝,但她性格软弱,为了儿子,只好忍气吞声。
张丰义在凌晨被车撞后当场死亡,沈正良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他手里捏着一支血染的罂粟。
那条街特别偏僻,本来就没什么车,凌晨就更没有车了,周边也没有任何监控。肇事司机没有跑是因为醉的不轻,撞人后直接睡过去了。
是张丰义的儿子报的警。
说起他的儿子,沈正良回忆起上一次询问,这孩子非常镇定,似乎父亲的死亡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后来走访邻居才知道,张丰义每次喝醉酒都会对他们娘两拳打脚踢,社区也曾上门调解过,但母亲为了儿子,选择了忍耐和原谅。
第一具尸体没有人认领,第二具尸体征得了家人的同意,所以都进行了解剖,然而却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结果。上级给了压力,如果在一个月内没有其他新的线索,那么这两起案件都将以意外死亡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