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听着，老人那独守灯塔的坚持，和看淡生死的洒脱，感染了绯洛，但他却没有想出剑的冲动。

诚于己，诚于心，诚于剑，诚于道……绯洛剖析其中的缘由。他的剑——不愿为逃跑的弱者出鞘。

沉默了许久，绯洛才开口问道：“喂，老头子，知道那些海贼的来历吗？”

“那些家伙么……”老人沉思了片刻，“老朽倒是听说过一些，那些家伙自称是什么铁人海贼团，是这片海域最凶残的海贼，船长亨利号称不败的铁人，悬赏金五千万贝利！”

“五千万贝利？听起来不错的样子，”绯洛轻声嘀咕了一句，“落魄到被村民救起的海贼，会被悬赏五千万贝利么？”

转过头来，绯洛向老人问道：“喂，老头子，你没弄错吧！”

“这个么，老朽就不清楚了，”老人想了想，“不过么，听那些家伙说，是遭到了海军的突然袭击，才落难大海的。”

“这样么……”绯洛沉吟了一会，“五千万贝利，倒是值得出手了。”

老人吃了一惊，连忙大喊道：“喂，臭小子，你想做什么？不要乱来啊！”

“嗯，没什么，”绯洛咧嘴一笑，“只是看上那家伙的头颅了。”

“你说什么呢，”老人没好气地大吼，“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海贼啊，你不要命了么？臭小子！”

汪汪汪！

汪汪叫唤，小绒球小尾巴摇个不停，似乎是同意这个说法。

轻抚剑柄，绯洛咧嘴一声轻笑：“安心吧，我可是一名剑客。”

“剑客？”老人跳脚，“剑客就不要命了吗？臭小子别想不开啊！”

“嗯，剑客就该这样一往无前啊！”

绯洛说着，转身向山下走去，微一挥手。

“那么，再见了！”

老人愣了愣，在后面大声喊道：“喂，臭小子，要小心啊！”

汪汪汪！

剑客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山色朦胧之中。

……

身形闪掠，绯洛朝山下飞驰而去，兀岩飞壑与绿树古木纷纷在身畔掠过，在眼角余光留下残影。

下山的速度，比上山快了许多，不一会，已经到了山脚下。

回首望去，只见山似鲸喷之泉高悬天际，雾霭朦胧中一灯如豆。

只匆匆一撇，绯洛已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去，没有选择从岛上过去，而是乘小船绕行北面港口。

海岸边，绯洛一个纵身上了小船，解开缆绳，扬起了风帆，沿着海岸线朝北面的港口行驶而去。

长鲸岛沿岸，水质湛蓝而清澈见底，瑰丽的红珊瑚与鱼群相映成趣，小船荡起些微涟漪，惊扰鱼群往珊瑚的缝隙里逃窜。

行不多时，北方一处港湾已跃然在望，一艘有些残破的多桅帆船，安静地停泊在港湾浅水处，帆上挂着海贼的骷髅旗帜，想来就是铁人海贼团的驻地了。

海贼一般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除非是有什么特殊的目的，或者就是胆大包天不怕死，绯洛并不知道是哪种原因，促使铁人海贼团长期逗留，但这并不妨碍他讨取铁人亨利价值五千万贝利的项上头颅。

铁人号，是铁人海贼团的座驾名，船首矗立的是铁人亨利的雕像，壮阔的身躯像是一座铁塔，满身肌肉似铁疙瘩般鼓起，满脸钢针一般乱竖的胡须，一双铜铃似的眼睛怒突着，就像是一尊怒目的金刚般，有一股凶猛残暴的威势。

瞭望台上，海贼从望远镜中发现靠近的小船，连忙大喊：“船长！远处有一艘小船在靠近。”

“嗝…什么？小船！”醉眼朦胧的亨利，举着一个海碗打了一个酒嗝，脸上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