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啥时候来大扈了?”
“我们成亲那晚。”
“我们成亲那晚?!怪不得那晚你说困了累了要睡了,原来连洞房都不洞了,放着新婚妻子不要,出去见别的男人?!”
李昭昭回想起两人被宾客起哄着送入洞房后,她一脸娇羞,正不知所措今晚两人该怎么渡过,安子堂却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让她扶着就寝。
她说不上是松口气还是失望,总归是扶他上榻后,自己简单洗漱,也合衣睡下了。
殊不知背着她,他竟去和凌飞峦“幽会”了!
见她那侧目模样,安子堂歪头,忍不住要笑,揶揄她,“没洞房,娘子很遗憾的样子。”
气得李昭昭捶他,“我哪有?!你们两个男的实在太奇怪了,什么时候又成好兄弟了?”
其实对于这一点,任安子堂再怎么料事如神,也不会想到凌飞峦会在他和她的大婚日来找他。
虽然是场假婚礼。
那日宾客散尽时,有个小孩向他要了一颗糖,随后塞给他一张纸条,说是一位凌叔叔给的。
纸条上写着:婚礼是假的,洞房就没必要了,蓝多、塔尔木都在我手上,子时,酒肆后巷等你。
凌叔叔?
安子堂笑了,这个约,他是不得不赴了。
凌飞峦见到他,问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哭笑不得,他问:“她主动亲过你吗?”
熟稔人性的安子堂知道他不会无端端问这种话,很快,两人交锋几句,他就得知,李昭昭为了偷凌飞峦腰间的钥匙,用了美人计,主动吻了他。
但很显然,凌飞峦不但不介意被他知道,还略有些洋洋得意,似乎被她主动亲一口,就代表他在她心里也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情场清兵蛋子简直清过要糖吃的小男孩。
虽然心中吃味,但一向稳如老狗的安子堂却放下这个话题,“我们还是先谈正事。”
凌飞峦扬眉,表示赞同。
他从小就活得自我,也许越是自我的人,越坦然,他不吝啬检讨自己,
“将你关到狗笼中,是我错信顾枫,以为你真的出卖了大琥,若你要套讨回这笔账,我任君处置。”
他严肃眉眼,在昏暗后巷中若隐若现,那么坚毅,安子堂心中叹道,不愧是凌勇将军的儿子,是非分明,有错敢当,其实他从没怪过他。
但这个心底话,安子堂没有说出口,而是问他,“你是从哪发现不对劲了?”
“顾枫说帮托尔木找到了塔尔木,还带他去见了陛下,那个塔尔木少了一指,多年前,我调查谢远方案时就知道真正的塔尔木有六根手指。”
“后来,红镖查到,在琥京城赌坊多了一个老千,会大扈话,有六根手指。”
“我一直跟着他,直到一个叫周羽的要杀他灭口,周羽是周全的侄儿,周全是顾枫的人。”
“蓝多救了他。是你一直让蓝多保护他,想必也是想引顾枫出手,抓住他杀人灭口的把柄。”
“但你想不到顾枫为了斩草除根,连自己人都会杀的,若不是我,周全、蓝多、塔尔木都会死在他派来的杀手上。你听明白了吗,顾枫不止是黄雀,还是黄雀身后的猎人。”
“好像,他生怕你回到琥京城。”
他当然怕,他知道李昭昭一定会把秘密告知于他,甚至方才萧如因都说露了嘴。
安子堂垂下眼皮,眼下一片阴翳,顾枫的秘密,他在想是否该告诉凌飞峦。
这个秘密非同小可。
凌飞峦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上前一步,与他面对面,吐露心声,“谢远方的案卷一直在我手中,如今我知真相,你隐忍吃了这么多年的哑巴亏,那么我父亲的案子,我也愿意相信你情非得已。”
稍顿,他道:“我喝过白芸豆汁,很好喝。盐盐镇的僵尸之乱,由你真正终结,安子堂,我凌飞峦很少服人,除了我父亲,你是第二个。”
安子堂抬眸望住他,眸中闪烁,这个少年将军终于放下对他的偏见。
两个男人一时无言,也无需再多说什么。
末了,他道:“我们一起杀回琥京城,与顾枫那厮算个总账,如何?”
安子堂嘴角上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