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峦一听,气得粗鲁揪起她领子,“那家伙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非得维护他,是认定他非君不嫁吗?!”
李昭昭愣了,似乎她从没问过自己,为何这样相信安子堂,在这么不利的证据前,她还是选择与他站在一起。
她以为这是江湖儿女该做的事,可若是换了别人,她还会这么做吗?
这句质问,不合时宜,不合时机,就这么从凌飞峦的嘴里蹦了出来,一下子把她问倒了。
李昭昭听见自己强烈有利的心跳声,“咚咚咚”,每跳动一下,仿佛就是在替她回答。
她怔然止言,答案呼之欲出。
凌飞峦眼中闪过一丝刺痛,很快又隐匿在他倔强瞳仁中。
趁她还未开口应下,他恨道,“你嫁猪嫁狗,都不许嫁给他。”
蓦地,她抬头勇敢迎上他赤红眸光,“我嫁给谁,与你何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你喜欢我?”
凌飞峦如被针扎,顿时松开她,手指摸摸鼻子,逞强笑道,“多日不见,安侍读的脸皮又变厚了。”
他慌了。
可下一瞬,他更慌乱不堪!因为李昭昭从床榻上跪起,猛然吻住了他。
什么叫如被雷击,凌飞峦第一次领教,她的唇好软好软,好比....好比夏日被晒暖的花瓣拂过唇瓣的感觉。
他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尝,她就退了回去,一下子若有所失。
凌飞峦不明白她为何这样,愣在原地,接着,她笑了,“听闻黎大人也这样吻过你,你推开了她,今日我也试试,你会推开我吗?”
快从胸口跳出来的那颗心堵在嗓子眼,凌飞峦蹙眉,不自觉解释起来,“你为何要与黎黎相比,我与她只是主仆情谊,从未喜欢过她。”
“我知道。可你不确定喜不喜欢我,所以我让你对比下感觉。我的吻和她的吻,是否有不同滋味。”
她从下往上看他,比平日多了一丝女人的柔媚。
“若你还不确定,我可以吻久一点。”李昭昭毫不在意笑起来,作势又要来吻他。
凌飞峦推开她,脑里一团浆糊,可整个人炙热得快要爆炸,他又慌又气又手足无措又想掩饰,吐出四个字,“不知羞耻!”
话落,不敢再看她,急忙转身离去。
李昭昭仍保持着那柔媚笑容,听得门响起上锁声音,猜他应的真的离去,这才长吁一口气。
她拍了拍发烫脸颊,表扬自己,“李昭昭,你也算豁出去了。”
说罢,垂眸看了眼手中的钥匙——锁安子堂狗链的那一把。
当他沉浸在她馨香的双唇间时,她偷偷扯下的。
她要救他,无论用什么办法,何况一个吻,非常时刻,非常办法。
在安子堂被士兵架着带下去时,她不经意间瞥见隐藏在横梁上的蓝多,蓝多用手指敲了敲脑袋,她明白过来。
假装气到极点,晕了过去。
被送回房后,被窝里有蓝多塞的纸条,“偷到狗链钥匙,丑时一起走。”
李昭昭推开窗缝,将手中紧握的钥匙扔了出去。她这么大个人暂时出不去,但钥匙却可以。
此刻的凌飞峦,大马金刀坐在圈椅上,垂着头,眼前还时不时闪过她那嫣红的唇,鼻间似乎还有她独特的气息。
他咽了下口水,闭闭眼,放在膝头的手逐渐握拳,不由自主想起黎黎吻他时,他是多么抗拒和不适,第一时间就想推开她。
她真的好坏,坏到这么“戏弄”他。
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承认却又不想承认,一边骂她不知羞耻,一边又回味无比,原来自己也是这么虚伪的男人。
身心都在拉扯,忽然有小兵拍门,“禀告凌少将军,安侍读房间走水了!!”
火光将夜幕映照得泛出橙色,凌飞峦疾步来到李昭昭房门,踹门而入,双目一扫,房中空无一人。
另有一小兵来报,狗笼已空,安子堂不见了。
不可能。凌飞峦又大步来到狗笼处,狗笼老旧,很容易撬开,所以他加了一条狗链。
那条狗链,是由钛青铁打造,无坚不摧,连闪电都无法劈断,一头拴在树干上,一头拴在安子堂脖颈上,怎么会让他逃脱。
除非有人偷了他的钥匙,顿时,他手急忙往腰间一摸,空的。
眼前闪过她不同寻常柔媚双眸,凌飞峦回过神来,她又耍了他一次!!
他咬牙切齿,“李。昭。昭。”
......
熊兵染带的禁卫军自进入松雾密林后,一直未停止过搜寻,可别说四殿下了,连一个大扈人都没见到。
不应该啊。
他一头雾水,可搜了这么久,士兵们也不是铁打的,新副将肖齐劝道,“大人,不如歇歇吧。大家都快受不住了。”
肖齐是肖江表弟,自告奋勇来当副将,也是为了替表哥报仇。
熊兵染叹口气,正欲点头,陡然间,瞥见前面不远处站了个人,正背对着他们。
墨色密林中出现这抹纯白很打眼,顾枫失踪那日,就穿的月白袍子。
难道是四殿下?
不对啊,真是殿下,怎会独自一人出现在这?
肖齐也察觉出异常,和熊兵染对视一眼,“该不会是殿下的魂吧?”话落,察觉到说错话,赶紧闭上嘴。
熊兵染并未下马,拉着缰绳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多年经验告诉他,可能会有埋伏。
那人转过身,似乎是笑了,可密林中昏暗,脸看不太真切,一阵风吹来,传来他的声音,“岳父,你愣在那作甚,不来救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