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拉克萨斯闭言不语,灵也没有过多追问。
不知到过了多久,阿布拉克萨斯才抬头,耳边的淡金色发丝顺势垂落,有一缕落在了手腕上,与腕骨银饰相互交织,亲昵而悱恻。
这样仅仅几句的简单交谈,却透露了很多。
比如,他之前一直以为的“童话”并非可以操控世界,是一切本就该如此发展。
就像一个人要喝水,这本身就是一件必须发生的事情,灵的存在只在于得到他喝水这一最后结果,至于多久喝,怎样喝,喝多少,则与它无关。
因为世界已经将汤姆划为了黑色,所以他必须成为必死的邪恶。
如果现在的他能够联想到这里,那跟灵打赌的自己也必定察觉,但这个赌约却仍旧出现了?
说明赌注确实拥有足够吸引他的价值。
而现在,能够被称为价值的只有……
“你说生灵的意识是真实的?”
“是。”
“异变你无法影响?”
这次,灵停顿了几秒,才回答,“我无法更正,但可以干涉。”
也就是说喝多少水,怎样喝,多久喝,虽然与它无关,但它拥有干涉的能力。
阿布拉克萨斯站在黑白界限上面,金发如流水蜿蜒,在清晰锐利的界限间没有丝毫违和感。
“你干涉了他?”
“是。”
“魂器?”
“不,重要节点是必须要发生的,世界会自己推动。”
“他必须要死?”
“是。”
瞳孔若隐若现幽深,嘴角平直。
“最后一个问题,赌注是什么?”
“灵魂,他的灵魂。”
几乎瞬间,脑海浮现一句话。
破碎的灵魂永久地停留在幻境之中,既无法走向死亡,也不会成为幽灵,更不可能留下画像。
这是“童话”里,伏地魔的最终结局。
但如果赌注是他的灵魂,灵魂,决定着一个巫师是否绝对而彻底的死亡……
冰冷的神情下,嘴角勾起一个近乎看不见的弧度。
那么,死亡并不是终点,它只会变成一次漫长的等待。
黑夜从天而降,今夜地面潮湿,泥泞了不止一个人的灵魂……
处在空无是最不容易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当阿布拉克萨斯脑海闪过时间这个概念时,早已不知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
而且,十分不妙的是,他记得在进入这里之前,汤姆就在他身边。
他相信自己的忽然昏迷,或者消失一定让他产生了极大的情绪波动。
现在,所有一切都摊开在他面前,没有什么再可以让他惶惶不可终日。
“我要离开。”
他对它说。
但这一次,光团却久久没有说话。
阿布拉克萨斯眸子微微眯起,泛过一丝冷意,“你在干涉我?”
光团轻轻闪烁,“没有。”
“你以为你的行为掩饰地很好?”
光团沉默不语。
“说话。”
在阿布拉克萨斯愈发冰冷的目光下,也许是时间终于到了,有或许是它认为可以了,总之过了不知多久,它终于开口,但说出的话却让阿布拉克萨斯心脏一滞。
“黑色正在快速吃掉其它颜色,你要输了。”
这一刻,阿布拉克萨斯意识到了这里和外界的时光流逝并不一样。
也许这里只是一两个小时,但外界说不定已经几天,甚至几个月。
而这几天、几个月,完全足够让汤姆彻底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