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战争爆发以来,燕朝就收紧了京城到北边的来往,实行战时管制,所有去往北边的人员,都要接受严格的检查,以免草原人的探子,传递消息,相应的,南来的难民也被就地安置,层层阻拦,能够走到京城的人员极少,要么是有钱人,重金开路,要么是京中大佬的亲朋好友,得到特别照顾。
这里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传递消息的驿站传递,共有三种形式,分别是急脚递,马递,和步递,以金,银,铜牌为区分,最快的金牌急脚递,一路换马不换人,最高能日行八百里,不过两三日,就能把最新的消息送到政事堂以及皇上的案上。
钱掌柜递出的情报,就是使用最高等级的金牌急脚递,室韦人的人马还没到葱岭关外,他的消息就已经摆在了朝廷诸公的面前,并被紧急送到了皇上的案上。
“看看老二做的好事,”皇上掂着手中的纸张,冲秦大伴发着牢骚,“为了皇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连朕想要替他遮掩一二,都不知道怎么做了,不用明天,弹劾他的奏折就得递到朕的案头。”
“不过是草原人施的诡计,谁又会相信,”秦大伴瞄着皇上手中的东西,提醒道,“这是燕山卫递上来的绝密情报,能看到的人不会有很多,过了一段时间,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提起了。”
“你倒是乐观,”皇上扫了最信任的大伴一眼,“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我们不说,还能堵上草原人的嘴?暴露不过是早晚的事。”
“这也只能证明是草原人狗急跳墙,什么下流的手段都使出来了,”秦大伴还在坚持,“敌人的话怎么能值得相信,”
“老滑头,朕知道你想要说什么,”皇上扔下手中的东西,叹息道,“朕的亲弟弟和草原人勾结,给百姓造成了重大损失,为了保住皇家的脸面,为了平息民愤,老二就不能不杀,朕又怎忍心让母后伤心难过,这些东西,也只能是草原人的阴谋诡计了。”
“你把这些东西,一点一点的透露出去,让皇城司和燕山卫的人打起精神来,控制好民间的风向,不要让事情失控,必要时可以多杀一些人。”
“是,老奴记住了。”秦大伴暗中松了口气,“到吃药的时候了,奴才去吩咐一声。”
“嗯。”皇上不甚在意的应了一声,沉吟片刻道,“等一下你去宗正寺,传朕的口喻,袁城行为不检,在闭门读书其间颇有怨怼之言,削去亲王之位,贬为郡王,俸禄减半,先这样吧。”
“是。”秦大伴不敢再说,急忙传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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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宾客盈门的秦王府,如今成了京城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宽敞的大门外,曾经嫌小的拴马桩,如今空空荡荡,再不闻人叫马嘶的情景。
花影端着手中的提篮,走过客院时,稍稍停留了一下,只见院门紧闭,台阶下隐约生长着杂草,门扉处还有蛛丝,似乎已经荒废了好久,想想不久前,杨如意还住在这里,王爷也会时不时过来,当时亮起的灯笼犹如白昼,想想好像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她轻叹了一声,紧走几步,赶着去给赵妈妈送饭。
突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这是最近都不曾发生的事情,她猛的转过身子,看见府里的大管家袁一,步履匆匆的从她身边走过,直奔王府后院的位置,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摇了摇头,没去理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应该都比现在更好吧,花影在心中自嘲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