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国公爷有什么良策?”被一再打脸,陈少安也失去了耐心,阴沉道,“我们丢失了大片土地,没有应对,只怕问罪的钦差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一切需从长计议,让我再想想,”宁国公毫不动摇,“你再催下户部,拖欠的粮饷什么时候发放。”
“哼,从长计议?国公有这个耐心,可皇上未必肯等,”陈少安站起身子离去,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只希望我们还有时间,不要糊里糊涂丢了性命。”
“各军主将留下,其余人下去吧,”宁国公看着陈少安离去,嘴角露出冷笑,“安抚好手下的人,如有乱我军纪者,定斩不饶。”
“林涛,你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等到众人离开,宁国公训斥道,“如果监军请出圣旨,坚持要杀你,本国公也救不了你。”
“末将就是见不得他在那里作威作福,”林涛笑嘻嘻的道,“真惹急了,就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胆大包天,”宁国公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还嫌不够乱是吧。”
“不要小看他,能在皇宫里脱颖而出,还是有点能耐的,皇上派他来,肯定也是做好了弃子的准备。”
“他聪明是有的,可惜看不清形势,”林涛不以为然,“战场上兵慌马乱的,死一个士兵和死一个监军,没有什么分别。”
“就你话多,”宁国公瞪了这个妹夫一眼,“朝廷的兵马到哪了?还有多久能到战场?”
“已过了大名府,快的话五天,慢的话不超过八天,”林涛收起脸上的表情,“这个消息,为什么不告诉秦王爷?他最近的处境不是太好。”
禁军刚有大规模调动,宁家安排在朝中的耳目就得到了具体动向,快马加鞭送了过来,此后的行程也被严密监控。
“我就想看看,他多久能收到消息,”宁国公不以为然,“他就是生活得太安逸了,多点历练不是坏事。”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林涛觉得也对,就不再多说,“他们秘密前来,肯定是想坐山观虎斗,那个老小子不就在怂恿我们出战吗?”
“还有几天吗?”宁国公拉开背后的帘子,一幅巨大的地图赫然在目,“陈监军必然还会来找我商量出兵,等到次数多了,我就‘勉为其难’,去看看他们谁高谁低。”
“当然,肯定是在他大放血之后,”一个武将心领神会,哈哈笑道,“否则,士气低迷,怎么能担此重任。”
“嗯,在此之前,再做一件事,”宁国公看着地图,沉吟道,“把今天监军的建议放出风去,就说他要搜刮太原府的粮草,来供大军出征。”
“好主意,”林涛抚掌大笑,“有了这个风声,他以后出门就要担心自己的安全了,对朝廷也会敌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宁国公叹息道,“这次我们的损失太大了,总要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堂上众人的得意顿时消失,看着地图没有说话。
……………………
陈少安离了大堂,脸上的怒气慢慢消失,等到了自己的住处,更是踪影全无。
“都知,你有点冒失了,”一个随身侍候的仆役坐在他对面,不满道,“小心人家杀人灭口。”
“咱家知道,要不是当初跑得快,说不定早就被灭口了,”对仆役的指责,陈少安毫不生气,“这些年来,因此而死的人还少吗?否则宁家又怎么能把持兵权多年。”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故意刺激他们?”仆役有点不解,“下官当时都为你捏把汗。”
“你们燕山卫的人,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陈少安嗤笑道,“他宁清明再怎么狂妄,也不敢任由手下当众动手。”
“那可说不定。”仆役嘀咕了一句,不再纠结此事,“你这么做有什么用意?”
“表现咱家的惶恐啊,”陈少安一脸得意,“打了败仗,咱家肯定急于挽回在皇上心中的印象,病急乱投医,做出什么事,都是可以理解的,借此放松他们的警惕。”
“等到明天,咱家上门道歉,再把心中的担心透露一二,再许以好处,不信打动不了他们。”
“下官果然还是更适合呆在燕山卫。”仆役苦笑一声,“上面已经传来消息,大军已过了大名府,马上就会瞒不住,都知这边要抓紧了。”
“咱家知道了,”陈少安想了想,露出笑容,“其实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也差不多了,真要太过削弱宁家,谁还能制衡赵侯爷,只不过想要做得更多一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