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楚璇玑蓦然间睁开了双眸，一道金光瞬间从眼中闪出，但又很快收拢。

再次看向自己的徒弟风无尘时，她诞生了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不屑与蔑视。

那眼神直看的风无尘有些发毛，感觉自己的师尊似乎成圣之后，就让自己感觉有些陌生了。

看向自己的眼光，让他心中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抹卑微之感，甚至忍不住想要朝着楚璇玑跪下。

好在片刻之后，就在风无尘即将撑不住时，楚璇玑似乎已经适应了这武圣的实力，眼眸中的情绪再次恢复到如往昔一般，风无尘这才松了口气。

明明已是武宗实力的至强者，可此刻身后仍是流出了一身冷汗，他迅速的用真元烘干，之后望向楚璇玑，问道：

“师尊，您刚刚那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有点害怕？”

面对风无尘的疑问， 楚璇玑同样有些无奈。

她也从未想过，成圣的那一刻，会让她觉得圣人之下的一切生灵，都和自己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再望向他们时，心中不由自主的就产生了一种此为蝼蚁的情绪。

恍惚之间，她甚至有种断情绝欲，观苍生为刍狗，视万物做蝼蚁，自己是高高在上圣人的思维。

但好在关键时刻，楚璇玑感受到了一丝清明之感，才逐渐恢复了关于人的情感，而那抹情欲皆失的感觉被她彻底湮灭在了脑海之中。

一想到刚刚那凶险的场景，此刻她仍旧不可避免的感觉有些后怕。

听到弟子的询问，她这才道：“为师方才，在成圣之后差点迷失了自我……”

“什么！”

风无尘惊呼了一声，怪不得在那个瞬间，他感觉师尊让他无比的陌生，原来这都是真的。

接着，楚璇玑将当时所感受到的一切情绪，原原本本的朝着风无尘讲述了出来。

“不曾想这成圣之路竟然如此凶险，世人只道是攀登境界艰难，可却不知在成圣之后，还有如此凶险的一关。”

楚璇玑一阵唏嘘。

“是啊，若当时师尊您被那抹无情的思维所占据，那么您究竟是那抹圣意，还是师尊，都未可知了。”

风无尘接过话来，同样有些后怕。

相比于刚才楚璇玑的那种视自己如蝼蚁的冷漠表情，他还是更喜欢现在这个有人情味的师尊。

“罢了，好在一切都有惊无险。”

一句话，楚璇玑将这件事揭过。

接着又道：“不成圣是不知道，原来仅仅只是一个境界的距离，却有如此恐怖之差别，徒儿，你感受一下。”

听着这话，风无尘心中也有几分好奇，他现在离武圣也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自然乐得师尊先给自己尝尝鲜，于是道：

“好的，师尊。”

楚璇玑看向风无尘，眼眸平淡，接着，一抬手，独属于武圣境界的圣韵瞬间笼罩整个小院。

噗通！

楚璇玑甚至还没出手，直面圣韵的风无尘顿时被压的趴在了地上，半点也动弹不得。

他的头上冒出了丝丝薄汗，这种是来自更高层次上的压制，风无尘想反抗，想挣扎的起身，可越是反抗挣扎，覆压在自己身上的那道圣韵便越沉重。

直到后面，甚至让他感受到了痛苦。

“师尊，收了神通吧！”

他最终开口，只是一念之间，那笼罩在其身上的圣韵便消失不见，风无尘只觉得无比轻松，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口中吐出了几个字：

“果然，圣人之下，皆为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