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有那么严重?”
进入电梯后,她还是问了一嘴。
宋烟然脸色逐渐的严肃起来,“秦掌珠,我不会拿厉霂的身体跟你开玩笑的。”
秦掌珠眉心蹙了一下,没说话。
宋厉霂住的是最好的加护病房。
24小时有医护人员看护。
江北守在病房门口,一脸垂头丧气的,时刻关注着病房内的情况。
走廊拐角处瞥到一抹纤长的身影时,定睛一看,眼睛都瞪圆了。
烟然小姐还真把太太请来了。
虽然太太以秦医生的身份来,但是想必心里是担心老板的。
要不然以太太的性子是不可能来的。
“秦……秦医生。”
江北恭敬唤道。
他没忘记老板以前的嘱咐,说是太太的身份,就当不知情。
秦掌珠瞥了一眼江北乌青的眼窝,“再不去休息,你就该躺里面了。”
“我没事,我身体好着呢,秦医生,麻烦您看下我老板吧?”
江北急切道。
秦掌珠淡漠的嗯了一声,推开病房门进去。
守在病房里的医生见到宋烟然使眼色,就立马起身站在了旁边,腾出了床前的位置。
秦掌珠走过去,看到宋厉霂的一瞬间,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这才几天,宋厉霂怎么就病成了这副样子?
清瘦的颧骨突出,五官线条更加分明,眼窝深陷,脸色白的跟纸一样。
他穿着病服,显得整个人有一种濒临死亡时的枯槁模样。
好像没有一丝生命的活气。
她先是查看了一下正在输液的药。
看完之后,直接把他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果断拔了针。
“你要干什么?”
其中一个医生大惊小怪的问道。
“安静。”宋烟然警告的语气道。
其他医生面面相觑,噤声了。
秦掌珠先是把调配好的中药试剂静脉注射到他身体里,然后拿出针灸包,取出银针,在他身体上各个穴位上施了针。
针药结合,没到半个小时,宋厉霂忽然吐出一口浓稠的血。
人也逐渐有了一丝意识。
发现他缓缓睁开眼睛时,秦掌珠转身就走,手腕却被他紧紧的攥住了。
宋烟然一颗心瞬间落了地。
其他医生纷纷投来赞赏的目光。
而秦掌珠的目光都聚集在床上的男人身上。
“宋先生,请放手。”
她语气很轻,却很冷。
宋厉霂意识渐渐回笼,看清楚眼前的人时,怔了一下。
不是惊讶,是惊喜。
他以为她不会再看他一眼了。
察觉到自己还握着她的手,宋厉霂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攥的更紧。
“别走。”
他说,嗓音嘶哑。
秦掌珠强势推开他的手,“既然你醒了,我还有事情要忙,失陪。”
说完,她抬步就走。
这一次,宋厉霂没有阻拦,而是目睹她到走到病房门口时,说了一句,“秦医生,多谢。”
秦掌珠脸色滞了一下,脚步没停,走到了门外,被宋烟然拦下,“这就要走?”
“他已经醒了,我也完成了任务,其余的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秦掌珠!”宋烟然把她拉到楼梯间,“你当真就不管他了?他这次是挺过来了,下次呢?”
秦掌珠拧眉,“照你这意思,他这病一辈子不好,我就该任由你们一辈子差遣?宋烟然,别太过分了,我没有义务为他做任何事情,我也不是你们随意使唤的保姆!”
“没人把你当成保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秦掌珠的心瑟缩了一下。
她扭头看过去。
只见江北搀扶着宋厉霂正站在楼梯口。
他刚醒过来,持续的昏迷让他身体的各个机能有些僵硬,若不是江北搀扶着他,他连站都站不稳。
此刻,他一只手扶着墙壁,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唇也无一丝生机颜色。
连看着她的目光也死气沉沉的毫无星点光亮。
她不确定他听到了两人谈话内容的多少,心提了一下,僵在原地,一时做不出任何反应来。
“你不是保姆。”他又重复了一遍。
秦掌珠走到他面前站定,“既然宋少都这么说了,那么宋少以后有任何病,还是请别人吧。”
“好。”
宋厉霂答应的很爽快,可那寡冷的表情以及眼底的淡淡忧郁,又让他多了一分柔弱感。
秦掌珠什么也没说,擦过他肩走了。
宋烟然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的,“我本来有把握把她劝好的,这个节骨眼,你来做什么?”
宋厉霂坚持不住的弯着身体,拧着眉道:“她那么不愿意和我沾上关系,我再强求强留她在身边,只会让她不高兴,不快乐。”
“所以,你真打算彻底放弃她了?”
宋厉霂苦涩一笑:“不是我放弃她,是她放弃我了。”
“如果放弃你,她不会跑这一趟,厉霂,我是女人,我了解女人,我觉得秦掌珠心里是有你的,只不过是无法接受你和唐馨微之间有孩子的事实,不,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都接受不了,这是你们之间无法解开的死结。”
宋烟然的话不无道理,宋厉霂自然是听进去了的,自然也明白造成他和她秦掌珠之间走到这种地步的原因。
“我该做的都做了,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窝囊,我无法给掌珠一个没有任何我父亲当年就像是爷爷的提线木偶,看似是宋家掌权人,不过只是表面风光罢了,而我现在和当年的父亲也没什么区别吧,再过不久也会落得疯死的下场。”
宋厉霂挣开江北手的支撑,直接坐在了楼梯台阶上,“之前,我总想着把她留在身边,其实也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我想让她陪我,哪怕死之前多陪一秒钟呢,可现在,什么都是空谈了。”
宋烟然不愿看到的就是这么消沉的宋厉霂,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秦掌珠不会真忍心对你的病彻底撒手的?刚才她给你用的新药想必就是她新研发的药。”
“……”
他没再说话,脑海里都是刚才秦掌珠说的那些绝情的话。
忽然,宋烟然问了一嘴,“对了,听说你父亲年轻时也有一个心爱的女人?后来被老爷子搅合黄了。”
宋厉霂一脸茫然,“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谁那年轻时没个白月光,只是听说罢了,再者,若是真跟白月光结婚了,哪有你的存在?”
宋厉霂忽然想到了母亲。
印象中,母亲一向温婉贤淑,可有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会和父亲大吵大闹。
甚至闹到离婚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