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文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
宋烟然大笑。
忽然,笑声越来越小,声音里夹杂着一股酸意,“穆文笙,你可真敢,那时候秦掌珠才多大点,你就动了那种心思?”
“换个话题。”
穆文笙终究还是被问的自惭形秽。
宋烟然嗤笑,“换你说。”
“你……现在单身?”
他撩起眼皮,认真看着她,问。
宋烟然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穆文笙默了默,一时不知道再问什么。
也许是前夫前妻时隔多年未见,即便感情没了,有时候也会下意识想探听对方的感情现状。
处于好奇,也是还有别的,穆文笙又问,“有男朋友吗?”
宋烟然笑了笑,风情万种。
洒脱回道,“没有。”
“不过……”她想了想,苦闷的补了一句,“前段时间觉得一个医生还不错,追过一阵,结果,人家不鸟我!”
穆文笙随口一问,“你眼界高,什么样的医生入得你的法眼?”
“就是最近活跃在医学界里的神医秦少。”宋烟然闷声闷气说着,想想心里就不痛快,“也许是觉得拒绝我不好意思吧,那个秦医生说,喜欢的人是我大侄子宋厉霂!”
“……”
穆文笙脸色僵了僵。
反应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声。
宋烟然嘴里的秦医生,该不是掌珠吧?
她前段时间,经常女扮男装,想必就是为了方便给宋厉霂治病。
只是,怎就招惹了宋烟然?
他憋着股笑意,一本正经问,“那个秦医生是不是挺年轻的?”
“是啊,你认识?”
“很熟。”
“多熟?”
“比你想象中熟悉的多。”穆文笙哭笑不得,不太确定的又问,“你确定喜欢那个秦医生?”
宋烟然默了默,摩挲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反正就是对秦医生挺感兴趣的,若说喜欢,就是喜欢他不搭理我的样子。”
“你这什么癖好?”
穆文笙笑。
不小心咧到嘴角的伤,忍不住嘶了一声。
宋烟然大咧咧道,“以前,我追你的时候,你也是对我爱答不理的,也许是有了阴影,看到类似你这种类型的,总想搞到手。”
穆文笙怔了怔。
看着宋烟然笑颜如花的模样,忽然想起多年前,宋烟然变着花样追他时的一幕幕。
在他水杯里放蟑螂。
偷偷溜进他的出租屋,扮鬼吓他。
搞拉拉队,拉横幅公开表白。
还拿跳楼威胁索吻。
等等一系列奇葩操作。
也许,过于另类,燃起他的好奇心。
他从了她。
从那时起,把心里对秦掌珠的念想深深埋葬,也确实认认真真的跟宋烟然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坦白来说,那段感情,他用心了。
和宋烟然领证,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自打结婚以后,宋老爷子私底下多次找他,逼他主动离开宋烟然。
他不肯。
就对他家人下手。
甚至亲戚。
无孔不入。
搞得最后,亲戚都跟他们家断了来往。
后来,他疲于应付。
加上宋烟然控制欲太强,只要跟他走的近的女同事或者女学生,都会被她一一调查。
像极了宋老爷子的作风!
他活得越来越压抑。
再加上两人消费观念不一致,大小琐事争吵不断。
直到那夜,他和秦掌珠突然被锁在试验室。
一男一女独处,对方还是他曾经生过心思的女孩。
一时糊涂,犯了错。
其实,那事后,他一度很后悔。
以至于后来,宋烟然对他所有的报复,他都默默忍受。
但是,祸及他父母,就触了他的底线。
“怎么不说话了?”
宋烟然见他神游天外,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问道。
穆文笙回过神来,收起情绪,睨了她一眼,“宋小姐,不必为了过去的人和事,影响你的判断,不值得。”
宋烟然皱眉,“穆文笙,你什么意思?”
穆文笙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找个真正喜欢的人,嫁了吧!”
“呵。”她凉凉笑了一声,“你以为我刚才说秦医生对我爱答不理的样子像你,就是对你念念不忘?”
穆文笙没有吱声。
宋烟然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你太自以为是了,我早就对你没什么想法了。”
“这是对你的补偿。”
说完,宋烟然气冲冲的走了。
穆文笙站了好一会儿,却掏出手机,预约了一个跑腿订单。
地址填写的是宋烟然所在的医院。
他恨宋家对他做过的那些事情,可不代表会收宋家人的施舍。
哪怕死也不会要宋家人一分钱。
……
一周过去了。
宋厉霂的伤口已经痊愈了,宋烟然都劝他出院。
可宋大总裁偏偏非要赖在医院里不走。
甚至在病房里办公,也不肯走。
“大侄子,你身体倍棒,占着茅坑不拉屎,非得让我叫保安?”
宋烟然自打见了穆文笙以后,脾气变得愈发不好了。
宋厉霂斜睨她一眼,“叫吧,我保证你第二天滚出这家医院。”
“你……”
宋烟然那个气啊!
很想给他一个爆栗子。
可是,又没那个胆子!
只得悻悻的对江北说,“劝劝你家老板,就是把病床躺烂了,秦掌珠也不见得来看他!”
“谁说我等她了?”
宋厉霂阴沉沉的扫向她。
宋烟然翻了一个白眼,“在姑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瞅瞅你现在,都成一块望妻石了。”
“滚不滚?”
宋厉霂生气的拧了眉。
宋烟然痛快完嘴瘾,转身就想走。
忽然,宋厉霂问道,“听说,你见过穆文笙了?”
“我见我前夫,跟你有关系?”
“说什么了?”他逼问。
“没……没有!”
宋厉霂嗤笑一声,看了一眼江北。
江北掏出手机,放出一段录音。
正是那夜她跟穆文笙谈话的所有内容。
包括穆文笙承认被锁在学校试验室那夜,趁秦掌珠高烧昏迷,亲了她。
宋烟然瞪大了眼睛,“你切听我?”
“对你,用不着高端手段,不过是拿走了你的行车记录仪。”
她张了张嘴,忽然意识到不妙。
忙解释道,“厉霂,穆文笙只是一时糊涂,没对秦掌珠实质性做过什么事情……”
宋厉霂额头青筋暴跳,“他说的话,你也信?”
“穆文笙说过没对掌珠做过那种事,我信。”
“呵,那是我冤枉他了?”
宋厉霂眼底卷起弑杀般的冷酷,吓得宋烟然不敢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