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发冷,“放心吧,我不会给你留下隐患的。”
说罢,她率先上了车。
一路上,她闭上眼睛,假寐。
再也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直到车在秦家别墅门口停下,她才睁开眼睛,解开安全带,下车。
“掌珠,我允许你把我当作那个人的替身。”
他没有下车,坐在驾驶座上,隔着半降下来的车窗,说。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退让。
等于接受屈于人下的侮辱。
秦掌珠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猛地顿住脚步。
她没有回头,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你允许,可是,我现在不愿意了。”
宋厉霂脸色顿时一片铁青。
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鸣笛声响彻刺耳。
秦掌珠的脚步却再也没有停过。
进屋后,秦政业还没睡,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似乎在等她。
秦掌珠懒懒的看过去一眼,坐在沙发扶手上,“有事?”
秦政业关掉电视,看向她,“宋少送你回来的?”
“嗯。”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好马不吃回头草。”
“……”
“问完了?”秦掌珠打了一个哈欠,问。
“我就是随便问问。”
“与其操些闲心,不如好好经营公司,把以前不干净的底子擦干净。”
秦掌珠忠告道。
秦政业连连点头,“我会的,珠儿,要不,你到公司帮我吧?”
“你不是一直不想让我接近公司吗?现在怎么转性了?”
“我早晚有老的一天,你哥哥也指望不上,以后药厂还得你来打理。”
秦政业这番话,着实让她有些意外。
这要是搁在以前,他绝对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她扯了扯嘴角,“你那一双儿女就在国外呢!我可不想哪一天跟他们争抢家业,所以,您的公司以及药厂,我都不会要。”
“别提梁书敏那个贱人了!”
“您之前落难,梁姨携款潜逃,也是自保,难道你真的不惦念秦诗曼和秦诗舟?”
秦政业张了张嘴,没有吱声。
秦掌珠挑眉。
她就知道秦政业对那双儿女是舍不得的。
刚才提及让她去公司帮忙,也只是把她当作暂时的免费长工罢了!
她可没那么傻!
累死累活的给他人做嫁衣!
等哪一天秦诗曼和秦诗舟回来,哪儿还有她的位置?
而且,秦政业刻薄寡恩,对她心生芥蒂,肯定不会白白把公司交到她手上的。
这不,他下面一番话彻底印证了她心中猜测。
“珠儿,你若是掌管公司,加上宋少对你又对你念念不忘,肯定会帮公司渡过难关的。”
秦掌珠闭了闭眼,又缓缓地睁开。
眼底腥红一片。
“所以,你还是让我为了你的公司献身?”
“不是,只是想让宋少帮一个小忙。”秦政业怕她生气,姿态摆的很低,语气轻缓的解释,“公司之前被查封,形象严重受损,合作商纷纷解约,资金链也断了,现在药厂停了生产,再这样下去,早晚破产。”
“求人拿钱,这是小忙?”
在秦政业眼里,她的脸面和身体就是一个小忙的代价。
见她寒着一张脸,秦政业连忙又道,“宋少那么有钱,只要注资五百万,公司就能活过来。”
“你觉得他凭什么给我五百万?”
“凭他是孩子的爸爸啊!”秦政业忽然眼底发光,抓住秦掌珠的一双手说,“宋少要是知道想想和念念是他的孩子,别说五百万,就是五百亿,他也会给的!”
“秦政业!”秦掌珠挣开他的手,恼火的瞪着他贪婪的嘴脸,“你在威胁我?”
“珠儿,我也没办法啊,但是公司现在急用钱啊!你就动动嘴皮子就能帮我解决问题,当然,没有你的允许,我是不会把孩子的事情透露给宋少的。”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拿孩子做文章,药厂我不仅不会救,还会让它再关第二次!”
说到这里,她随手抄起一个杯子,砸在了地上。
玻璃碎了一地。
“之前您进去被调查,我把公司里所有的账目资料都拷贝了下来,您要是敢做出让我不痛快的事情,我就让您不痛快!哪怕毁了秦家!”
啪!
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
她迎头挨了一掌。
本来可以躲开的,可她没有动弹,任由巴掌打在脸上。
痛在心上。
她含恨的眼眸瞪着秦政业,忽然笑出了声,“原来今天最好的生日礼物,是您这个当父亲的,送我的一巴掌。”
“生日……”
秦政业一脸茫然。
显然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秦掌珠抬手,拭掉嘴角流出来的一缕鲜血。
“您这个父亲真是绝了!对我这个女儿除了利用,还剩下什么?”
“珠儿,我……”秦政业心里犯悔,“刚才我一时没控制住脾气,都是被你气的,你知道秦家对我跟命一样重要,你还说那样的话刺激我。”
“是啊!秦家、公司都是您的命根子!比我和哥哥都重要!我存在的意义就是被你一次次利用!一旦不服从,就是你嘴里的不孝女!”
秦政业被怼的哑口无言!
想辩解时,秦掌珠已经跑上楼。
她趴在秦芍墨的床前哭了很久。
嘴里诉说着秦政业的各种不是。
哭着哭着,最后睡着了。
秦芍墨睁开眼睛,转动眼珠,看向趴在床前的妹妹,用尽全力,才能够抬起一只手。
却在快要摸到秦掌珠的脑袋时,力气用尽,又垂了下去。
他再次尝试伸手,咬着牙,额头很快渗出汗珠。
最后,指尖碰到了妹妹的头发。
颤抖着手指,轻轻地抚了抚。
最后,握住她的手,张了张嘴,枯竭般的嗓音里只哑哑的喊出两个模糊不清的字,“妹……妹……”
……
翌日。
秦掌珠去医院接温秋兰。
跟医生沟通完,可以办理出院手续。
去一楼结算时,却被告知,温秋兰这段时间在这里的所有费用已经被结清了。
等她回到病房时,便印证了心里的猜测。
宋厉霂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此刻,正在跟温秋兰聊天。
“厉霂,你那么忙,还亲自跑来一趟,谢谢。”
温秋兰笑着说。
离婚后的她,精神状态明显好多了。
以前说话时都是有气无力的。
现在说话清越有力,气色红润,完全不像刚刚病愈的人。
“没事,今天不忙。”宋厉霂说完,问道,“您以后住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