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姥爷(2 / 2)

他嗯了一声,“晚上回到老宅,奶奶说你走了,我以为你生气了。”

“都是成年人,失误罢了。”

她说的轻松散漫。

宋厉霂却绷紧了脸,伸手扣住她的手腕,问,“掌珠,如果我的病有一天可以治愈,你愿意再次回到我身边吗?”

秦掌珠瞳孔微微睁大,旋即,又黯淡下去。

她低着头,语态认真严肃的说,“宋先生,我也不喜欢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

“为什么?”她抬眸,探究的眼神望着他,问。

“我后悔离婚了……”

“……”

有那么一瞬间,秦掌珠脑袋几乎都是空白的。

他说,后悔离婚了?

这代表什么?

秦掌珠楞楞的看着他,“我们毕竟夫妻一场,一朝分开,有些不习惯,很正常,但是,你说后悔离婚是什么意思?”

“舍不得你。”

他深情款款的说。

秦掌珠迷惑了,“宋厉霂,你抽什么疯?”

说完,她重重的在他干净锃亮的皮鞋上踩了一脚。

“秦掌珠,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要我做到哪个地步?”

许是太疼,他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

秦掌珠却仓惶的跑了。

她不敢面对,甚至不敢往他说的那个意思上去深想。

以前就是想的太多,可最后每一次的失望都将她推入无底深渊。

她抱着脑袋,摇了摇头,试图把他说的那些话通通甩出去。

“珠儿,你怎么了?”

秦政业站在身后,忽然开口问道。

秦掌珠扁了扁嘴,”没什么。”

“宋少和你说什么了?”秦政业一脸笑意的问,“宋少对你,是不是……”

“他什么心思,我不管,但是,您想一脚踏两船的心思,我是知道。”

她内涵他一边钓着席城,一边又想着从宋厉霂那里讨好处。

秦政业被拆穿心思,没有半分尴尬,反倒笑呵呵的,“我女儿就是抢手。”

秦掌珠拧了拧眉,没搭理他,去了楼上。

一夜失眠,第二天的后果就是脸色很不好。

孕吐更严重了。

只在中医堂待了半日,便受不住中医堂浓郁药草味。

“老大,你这是怎么了?”

霍青问。

秦掌珠向来跟霍青坦诚布公,直接把怀孕一事告诉了他。

霍青一听,很是心疼她,“老大,为了救想想念念,你还是走了这条路,但是,rt新药我们已经研发了一半,你也不至于这么着急走这一步棋吧?”

秦掌珠心虚的脸红,“这孩子来的意外,我也没准备。”

霍青一听便明白了。

指着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老大,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秦掌珠叹道,“这事仅限于你知道,千万别告诉我师哥,他现在好不容易接到新戏平稳下来,我不希望他因为我的事情分心。”

“我敢说吗?顾先生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了,虽然是意外,但是对想想念念来说,可是救命的唯一办法,毕竟,我不敢保证rt新药能不能研发成功。”

“是这个理。”

霍青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以后你还是别来试验室了,你只需把每次要试验的数据写下来,我帮你实践操作,毕竟试验室里都是药物试剂,碰多了,对你身体不好。”

“那就辛苦你了。”

“谁让我就这命呗!”

接下来一周,宋厉霂再没找过她。

难得清净,她只在中医堂坐诊。

孕吐愈加严重。

她只得靠中药调理。

下红之症也缓了不少。

胎像渐稳。

秦政业催她请席城吃饭一事,也不得不进行了。

秦政业直接把席城约在饭店,便不再露面了。

秦掌珠进退两难,只得赴约。

“秦小姐,有段时间没见了。”

席城把一杯清茶递到她面前,说。

秦掌珠接过,浅浅地抿了一口,放下茶杯,“是啊,有点忙。”

“前些日子外出公干,给你带回来一个礼物。”

席城从口袋掏出一个天鹅绒珠宝盒子,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打开看看,看喜欢吗?”

秦掌珠扫了一眼昂贵的首饰盒子,直接婉拒,“多谢席先生挂念,但是,礼物就不必了。”

“见外了,你还是打开看看吧。”

“不必了。”秦掌珠伸手,把首饰盒推回了他面前。

“唉,还真是个倔脾气。”

席城笑了一下,拿起首饰盒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展示给她。

“喜欢吗?”

秦掌珠只看了一眼,一把接过首饰盒,从里面拿出一串手工编织的红绳。

红绳上系着两只金色小铃铛。

圈口很小,像是小孩戴的款式。

“您怎么会有这串手绳?您去了凤溪镇?”

秦掌珠眼眶湿润的问。

“是的,我去那边办事,在凤溪镇住了几天,那边多雨,我腿疾发作,当地镇长请来凤溪镇颇有威望的老中医诊治,一来二去,这才得知你就是温先生的外孙女。”

“是我姥爷?”

“是的,我还在温家看到了你的相册。”

秦掌珠把手链捧在胸口,心酸到泪目,“所以,这串手链,是我姥爷让你转交给我的?”

“正是他老人家让我转交给你的。”

席城说完,问道,“你是不是许久没有回去看望他老人家了?温老先生心里一直牵挂着你,每次跟我讲起你小时候的趣事时,都眉开眼笑的,看得出来,他很疼爱你这个外孙女。”

“真的吗?”秦掌珠不敢置信的问,“他老人家极少笑的。”

“怎么会,温老先生和蔼可亲,也很热心。”

“……”

秦掌珠默默地垂下头。

印象中,姥爷确实很少笑。

不,严格意义上说,对她,很少笑。

从小,她生在凤溪镇,被温家各种家规束缚。

姥爷见她有学医天赋,恨不得日日讲她锁在中药房里,阅遍古籍医术,尝遍千种药草。

姥姥出身书香门第,性子温婉贤淑,又处处把她往标准的大家闺秀培养。

从小,双重培养模式,让她童年里除了药草,就是各种规矩。

所以,性子逐渐地叛逆。

惹了不少祸事。

姥爷对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惩罚她跪祠堂。

后来,她更是极少见到姥爷笑。

记得那年她被秦政业接到帝京时,他也不曾露出过半分不舍。

只谆谆训导她,“丫头,去了大城市,要学会收敛本性,要不然会吃亏的。”

这句话,她记了很久。

也是这句话,她在秦家恪守成规,装作温柔的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