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厉霂嗯了一声,听到温秋兰又说,“我是说,你们离婚以后,也要多关心关心掌珠,毕竟你们夫妻一场,如果我哪一天身体不行先走了,厉霂,就当我请求你,多照顾一下掌珠,可以吗?”
温秋兰诚恳地说。
然后,急忙掏出手帕,捂着嘴,连连地咳嗽了起来。
白色手帕上一抹深褐色的鲜血就像梅花般缓慢地绽放。
宋厉霂眸色一沉,急忙起身,“我去叫医生!”
温秋兰急忙制止道,“没事的,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昨儿个医生已经开了药了。”
说到这里,她叮嘱宋厉霂,“不要告诉掌珠,我怕她担心。”
“您觉得能瞒得住她吗?”宋厉霂重新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一杯热水,递到温秋兰手里,说。
“也是。”温秋兰捧着杯子,浅浅地抿了一口,“掌珠这孩子的医术早就远超于她母亲,我这病怎会逃得过她的眼睛?唉!”
“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掌珠的。”
“自打掌珠母亲去世,这孩子被接到帝京,她那个父亲不是个东西,待掌珠苛待的很,万一以后掌珠过得不好,或是被秦家刁难,厉霂,你也要帮衬她一把。”
“有我在,秦家不敢动掌珠。”
“那就好啊!”温秋兰知足的点了点头,说,“厉霂,别怪我多嘴,你跟掌珠离婚,你会后悔的。”
宋厉霂脸色变得沉重起来,“今天下午三点,我和掌珠去民政局。”
温秋兰失望地摇了摇头。
终是一声叹息。
那边,医生办公室的会诊已经结束。
秦掌珠和霍青去十二楼的手术室做准备。
身边有院长和几名医生。
刚一进电梯,就遇到了宋烟然。
秦掌珠头疼的别开脸,懒得搭理她。
自然,此刻,她上是戴着口罩的。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霍青俨然就是秦掌珠的嘴替,说出了她的心声。
秦掌珠拧了拧眉,看了一眼院长。
院长哪儿敢轻易得罪神医秦少?
这可是医院好不容易把她请来做手术的。
院长急忙圆场道,“秦医生,宋博士只是观摩学习,不会影响你的。”
霍青翻白眼,“这医院是宋家开的吗?凭什么她想来就来?”
院长张了张嘴,看向宋烟然。
宋烟然拍了下胸口,怼道:“这家医院的幕后出资人就是宋家!”
“你就信口开河吧!”霍青没把这话当真。
秦掌珠也只是一听。
以为宋烟然只是开玩笑!
却不察,院长脸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这次手术的病人很有来头。
秦掌珠换好手术服,刚要进手术室时,就看到门口站了一排人。
为首的男人,靠墙而立,身型颀长,容颜温俊,五官生得极其秀致。
温文尔雅的气质,很是干净卓绝。
他穿着浅灰色风衣,里面是白色薄衫,
黑色长裤,戴着眼镜,气场虽清冷,却并不凌人。
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秦掌珠看到他的第一眼,只觉得,这个人,暖的像冬日的一抹阳光。
“秦医生。”男人和她打量的目光对上,诚恳的语气掺杂着一丝焦虑,“我父亲,拜托你了。”
原来,他是病人的儿子。
秦掌珠点了点头,只是嗯了一声。
说完,她进了手术室。
手术很复杂,而且病人又是高龄,又有基础病,四个小时过去,病人情况并不乐观。
霍青心里着急,却见秦掌珠专注的继续手上动作,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
宋烟然也为秦医生捏了一把冷汗。
这台手术成功率本来也就只有三成。
若是她主刀,以她的技术水平,怕是这个病人撑不到现在。
其实,这个病人下不了手术台的几率很大。
就连院长都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跟家属沟通过,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最后关口,大面积出血。
“老大,停下缝合吧,再深入下去,病人会……”
秦掌珠瞪他一眼:“现在停下,病人下了手术台,也撑不过三小时。”
“那也比现在强啊。”霍青凑到秦掌珠耳边,低声道,“若是这个病人死在您的手术中,且不说会不会惹上麻烦,你这神医的名声可就毁了。”
秦掌珠扫了一眼闪着红灯的监护仪,寒声道,“命最重要,配合我,再来一次,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又经过一个半小时,终于顺利完成了手术。
病人的身体指标已经回归正常。
手术室里的医生统统投来赞叹的目光。
尤其是宋烟然,直接朝她竖起了大拇指。“缝合吧。”
秦掌珠对霍青说。
刚想找一个凳子坐下来,身体却晃了一下,差点晕倒在地。
宋烟然扶了她一把,“要不你先出去休息吧?”
秦掌珠点点头。
宋烟然本想跟着一起出手术室,秦掌珠却叮嘱她,“你留下,帮我盯一下。”
宋烟然的能力在霍青之上。
有宋烟然盯着收尾,她会放心些。
宋烟然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重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的!”
秦掌珠被一个医生扶着出了手术室。
病人的儿子立马迎了上来,焦急地问,“秦医生,我父亲怎么样?”
秦掌珠身上没什么力气,持续五个多小时高度集中注意力的精密手术,她精力耗尽,此刻,精神状态很差。
“手术很成功。”
她虚弱无力的说了一句,不忘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三点要去民政局。
秦掌珠心里着急,撑着气力,去了更衣室。
男人望着步伐虚浮的纤瘦背影,问一旁的护士,“秦医生怎么了?”
“您之前不是接了两张病危通知吗?其实,您父亲的情况跟院长告知您的情况一样,极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若不是刚才秦医生,您父亲怕是不好了,秦医生太累了,刚才差点晕在手术室里。”
男人一听,怔了怔。
抬步,眼见秦医生走到拐角处,便跟了上去。
秦掌珠进了更衣室后,以最快的速度,换下手术服。
从更衣柜里的包里掏出一身女士衣服,
刚脱掉身上的衬衫时,好似看到一个人影闪过。
她急忙把衬衫穿回去,走到外间看了看,确定没人时,不放心地把门反锁,换上了女装。
出了更衣室后,她拉低头上的渔夫帽,还戴着墨镜,口罩,围脖。
全副武装地溜出了医院。
她打了一辆出租车,到民政局时,距离三点还有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