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珠蹙眉,“你想说什么?”
江北挠挠头,“老板心情不好,要不太太下班了去看看他?”
“他为什么心情不好?”秦掌珠问。
江北摇头,“不知道,好像昨天就开始心情不好了,太太,您还是去看看吧。”
“他没说什么时候回老宅吗?”
“没有。”
“那他现在人在哪儿?”
“我过来之前,老板坐了陆少的车,说是去公司了。”
秦掌珠没再说什么。
到了中医堂后,她就接到了宋老夫人的电话。
“囡囡啊,厉霂是不是已经出院了?”
宋老夫人温声问道。
秦掌珠嗯了一声,“奶奶,昨天出院的,抱歉,忘了告诉您。”
“无妨,那你们两口子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让厨房提前做一些你们爱吃的菜。”
“我……”秦掌珠想了想,说,“奶奶,您还是亲自问他吧,他好像挺忙的,我是随时都可以回去,要不然,我今天就先回去陪您吧?”
她把催促宋厉霂回宋家老宅的任务推给了宋老夫人。
她不想再给他电话,催他了。
而且,他好像也在避着她。
既然如此,她不如自己先回去,问爷爷要户口本探探情况。
“厉霂这个臭小子!怎么刚出院就又忙工作了?罢了!你先回来吧!晚点,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
“好!”
目的达到,秦掌珠心里舒服多了。
忙了一个上午,下午时,她按照昨天在浮生居经理那里问到的地址,去找穆文笙。
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一处紧闭的门前。
没有门铃,她直接敲了几下门。
“谁?”
里面传来一道苍冷的声音,而且带着警惕性。
秦掌珠没有回答,又敲了一下门。
直到门开了一道缝,秦掌珠才望着屋内站着的男人,幽幽道,“穆教授,我是秦掌珠。”
穆文笙下意识就要关门。
秦掌珠用力拽住门框,“穆教授,您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一直要躲着我?”
这次,穆文笙松了手。
门被她拽开。
秦掌珠松了一口气,站在门外,望着衣着素锦整齐的男人,“我可以进去吗?”
穆文笙蹙了蹙眉,“进来吧。”
秦掌珠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重的中药味。
这味道源自于厨房。
整个房间也就五十多平,她一眼就看到厨房的灶台上正在熬着中药。
而里屋一间房的门半敞着,一张床上躺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老太太头发花白,瘦骨嶙峋,面容枯槁,正在睡着。
“那是我母亲。”穆文笙淡声说道,然后,手朝旁边的椅子上伸了下,“坐吧。”
秦掌珠坐下后,穆文笙拿了一个一次性杯子,给她倒了一杯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在浮生居的经理那里打听到了你的住址。”
穆文笙下意识地摸了摸刘海盖住的疤:“找我做什么?我现在这个样子,早就不是你以前认识的穆教授了。”
秦掌珠鼻尖一酸,瞬间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曾经那个学富五车,待人谦和的教授,会落得如此境地!
“穆教授……”
“稍等!”
穆文笙看了一眼时间,去了厨房,把火关了。
然后把煎熬好的中药沥到碗里,不断地用勺子搅拌,然后,端到里屋的床前。
“妈。”穆文笙语气温柔地唤了一声。
老太太睡得浅,一下子就醒了。
秦掌珠也跟着走到了里屋门前。
她没有进去。
只是看着穆文笙把中药一口一口的喂给老太太之后,他才起身,和她一起回到了外间坐下。
“伯母的病……”秦掌珠想问,可又觉得问出的是不好的结果,惹人难受。
虽然,她已经瞧出了大概。
穆文笙叹了一声,“以你的医术,想必瞧出来了吧,她时日不多了。”
“是肺癌?”
“是的,这些年,转移一次做一次手术,后来,我母亲不想再承受一次次痛苦了,就不再手术了,现在我熬的中药也只是缓解她的痛苦。”
“抱歉,穆教授,我不知道您这些年经历这么多。”
“傻丫头,怪你什么呢!”穆文笙苦笑一声,看着她,问,“你的事情,其实我一直都有知道和了解,你母亲去世之前,嘱托我照顾你,可我能力有限,没把你照顾好,一年前,你入狱,我更是没能为你做什么。”
“每隔一个月就有人匿名给我送东西,那个人是您吗?”秦掌珠问。
穆文笙叹道,“别的我也做不了,能做的也不过是些小事情罢了。”
“谢谢您,穆教授,您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反倒是我欠你的,如果不是那件事……”
穆文笙摇摇头,“过去的都别提了,我也不愿再回忆那些事情。”
秦掌珠点点头。
她知道穆文笙对之前的事还是没有释怀,甚至从他眼里读到了恨意。
这恨意源自于哪里。
想必是宋烟然。
可她不敢再多问。
只是关心地问他,“您脸上的疤怎么来的?”
“以前开的诊所起火了,烧伤留下的。”
“好端端的诊所,怎么会起火呢?”秦掌珠诧异。
穆文笙冷笑,“自从我辞职之后,哪件事不是被宋家针对?我父母开的饭馆被人说投毒,我开诊所,被人烧,都是宋家所为!”
“怎么会?”
“怎么不会?”穆文笙恼恨地站起身来,攥着拳头,说,“就是宋厉霂派人干的!”
“不会!穆教授……”
“掌珠!”穆文笙握住她的肩膀,“我亲眼看到的!我是不会撒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