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珠连看都没看,也知道是唐馨微打来的!
她趁机甩开他的手,抬步走进电梯里,没去管站在门口的宋厉霂,直接按下关门键。
电梯门快要合上时,他伸手一挡,迈着大长腿走了进来。
电梯缓缓下沉。
密闭又狭小的空间,安静到压抑。
忽然,电梯里的灯闪了下,紧接着灯灭了。
电梯极速下坠。
黑暗中,随着电梯下沉的震晃,她身体不稳,跌在了地上。
直到一双手扣在她腰上。
她被他整个儿提了起来。
刚想推他时,电梯猛然间停了。
剧烈的震晃,她再次没站稳,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宋厉霂顺势把她拉进怀里,把她挤到电梯最里边的壁角。
她慌的推他。
“不懂自救常识吗?别乱动!”他低沉出声。
只是嗓音里带着点颤音。
秦掌珠甚至感受到他浑身也在隐隐发颤!
没过一会儿,他身体一沉,倒在了她身上。
秦掌珠伸出手,拍拍他的后背,“你怎么了?”
宋厉霂按了按脑袋:“头疼……”
黑暗中,秦掌珠伸手,摸到了他额头上的冷汗。
感觉他呼吸越来越重,似乎很痛苦的样子,脑袋重重的靠在了她的肩上。
秦掌珠急忙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扶他坐在地上。
然后,按了紧急按钮。
借着光亮,她蹲下身,去看他的脸。
他似乎头疼的厉害,整个人都蜷缩了成了一团。
双手紧紧的抱住脑袋,咬着牙,脸都狰狞起来了。
“你到底怎么了?”
秦掌珠着急问道。
“头疼……”
宋厉霂只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好像要挣裂而出。
眼前漆黑一片,恐惧和窒息感就像无形中的一双手,死死的扼住了他的喉咙。
让他无法呼吸!
“你还好吧?”秦掌珠蹲下身体,伸出手,想要碰他手腕。
他忽然暴躁的一把推开她,怒吼道,“离我远点!”
秦掌珠被他一推,坐在了地上,手机也飞了出去。
她的脑袋磕到了电梯壁上,差点没疼晕过去。
秦掌珠捡起手机,灯光照在他脸上。
见他呼吸艰难的松了松领带,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他的呼吸声越来越大,好像快要喘不过来气似的。
“你有黑暗恐惧症,还是别的什么隐疾?”
秦掌珠见他浑身都在颤抖,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着急的上前揽住他肩背:“是不是当年失明留下的后遗症?”
“不是!你离我远点!”宋厉霂捶着脑袋,难以承受的几乎嘶喊出声。
最后,靠在了她的怀里,似是处于半昏迷状态!
秦掌珠快速解开他的衬衫衣领,伸手,在他后颈处的穴位上不轻不重的按压着。
好一会儿,他的情绪稍稍平稳了一些,呼吸也逐渐地恢复正常。
“好点了吗?”见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她问。
宋厉霂忽然捉住她的手,盖在了他的眼睛上,语气温柔的像和煦的轻风:“听见你的声音,就知道是你,小掌珠。”
“你叫我什么?”秦掌珠抽走了盖在他眼睛上的手,问。
他冰凉的手指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脸:“原来,你生的这样美。”
“……”
“你长大了。”
“你……”
刚说出一个“你”字时,电梯里的灯忽然亮了。
宋厉霂脑袋更是疼的厉害。
秦掌珠像刚才那样,继续按压那处穴位,缓解他的疼痛感。
过了一会儿,他如梦初醒似的,松开了秦掌珠。
同时,电梯门开了。
两个维修人员站在门口,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你们……没事吧?”
“没事。”
宋厉霂擦掉额头上的汗,语气冷漠的很。
他站起身,伸手,把秦掌珠拉了起来。
两人前后走出了电梯,来到医院大门口。
此时,已是后半夜。
夜风凉凉地吹在身上,丝丝缕缕的寒意灌入肺腑。
秦掌珠冷得抱了抱胳膊。
她转头,疑惑地眼神瞥向宋厉霂:“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宋厉霂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只是头疼。”
她拢了拢还散发他体温的外套:“是经常头疼吗?”
“偶尔。”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向前一步,偏了下头,看他的脸。
嫁给他这么多年,她从未发现他有头疼的毛病。
“掌珠。”宋厉霂眉宇间掺杂着寒意,垂眸,盯着眼前一脸探知欲的女孩,“我不是病人。”
秦掌珠盯着夜色下,男人那双比暗夜还要浓稠幽暗的眼睛。
想到他刚才在电梯里说的莫名其妙的两句话,眼底的困惑更深了。
小掌珠……明明是很久以前,他这么叫她的。
可他明明应该什么都忘记了!
正想着,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了面前。
江北下车,打开了后车门。
“上车吧。”
宋厉霂先一步上了车。
秦掌珠站在原地:“你不留在医院照顾唐馨微吗?”
“我自有安排。”
秦掌珠没再多问,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许是身体过于虚弱疲累,没过一会儿,她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唐馨微的电话再一次打过来时,宋厉霂看了一眼旁边睡着的女孩,直接挂断了。